“我不累。”
趙恒川起身把灶上燒好的熱水灌進暖水壺，又添了柴在灶裡。
鍋裡煮的玉米麵粥，這會咕嘟咕嘟的開了，密密的鼓起細碎的泡泡。
灶火將兩人的臉映的通紅。
“林家閨女那事問清楚了嗎？”
“問清楚了。那自行車不是嬌嬌要的，親事還按著之前說的，照舊。”
沒提林嬌嬌分戶的事，怕他娘又要多心。
“那就好。”
“娘，我中午拿回來的野物，你送人了嗎？”
金氏一愣。
“啥野物？”
“沒啥。”
趙恒川心裡有了數。
“恒昌今天又沒上工？”
金氏看他臉色不好，琢磨著剛才他說的話。
“你說恒昌拿了你打的野物送人？不能吧？”
趙恒豐拎著兩根黃瓜進來。
“咋不能，晌午二哥不是還把大哥帶回來的點心和娘的料子拿去送人了。”
雖說金氏沒提，趙恒豐卻猜的明白。
“恒豐！”
金氏本就怕老大知道了多心，連忙喝止老三。
“娘，你替二哥瞞著乾啥？再說那料子是嫂子買給你穿的，等到結婚日子了，你沒做衣服穿，還不是讓嫂子多心。
不如知會大哥一聲，早做打算。”
金氏沒想到這處。
“那，那咋跟林家閨女說？”
趙恒豐把黃瓜洗了拿刀一拍，亢亢亢的剁了裝盤。
“大哥，你明天不是還要去鎮上，再給娘買塊一樣的料子不就行了，順趟再捎斤點心，嘿嘿……昨兒拿回來的，我還一塊都沒吃上呢。”
“乾啥問你大哥要這要那的？”
金氏推了他一把。
“小弟說的是。”
趙恒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端著碗筷擺出去，才轉頭對金氏解釋。
“娘，我不是怨恒昌拿了野物。若是我自己打回來的，自家人儘管吃了賣了。
隻是昨天帶回來的，還有今天筐子裡的都是嬌嬌的。那幾隻野雞、兔子原是人家打了，托付我明天拿到鎮上賣了換錢的。”
金氏心裡有些不得勁。
“你弟他肯定不知道……這可咋好，要不你明天拿錢賠給人家吧。”
見趙恒川不吭氣，金氏趕忙說“等他回來，我跟他好好說說，再不叫他亂拿你的東西。”
見金氏隻是護著二弟，趙恒川歎了口氣，也不打算多說。
“行吧。”
三人吃了晚飯，趙恒昌還沒回來。
金氏留趙恒豐收拾著，拉了大兒子的手進西屋。
“恒川呀，你來，娘有話跟你說。”
金氏斟詞酌句的把張曼的事說了。
“我也沒想到他乾出這種混賬事來，原打算先把你的喜事辦了，過兩年鬆快了再給他相看。隻如今人家閨女的肚子等不了。
咱家也不是那不講究的，能放著人家不管。隻是這彩禮要六百塊……”
金氏歎了口氣，左思右想的，沒好意思直接跟大兒子張口。
趙恒川想起前世，二弟趙恒昌娶的就是孫曼。
也是沒進門就懷孕了，倉促著操辦的，隻是那會隻要了二百的彩禮錢。
看來這一世孫曼改口多要，的確跟自己和林嬌嬌的事有關。隻是孫曼這個人，卻是決計不能娶回來的。
前世兩人結婚之後生了個兒子之後，孫曼就卷了家裡的錢抱著孩子跟人跑了。害得當時病重的金氏沒錢治，很快撒手人寰。
弟弟跑去鎮上尋人，被打折了腿。
更何況，她肚子裡懷的本就不是二弟的孩子。
聽到院門響了一聲，來人卻遲遲沒有進屋，趙恒川緩緩開口。
“小弟結婚的錢，我可以出。”
金氏一喜。
“娘知道這錢是你拿命換來的，你弟不白要你的。等你說個期限，娘擔保給你還上。”
“娘你先彆急，我還沒說完。”
趙恒川扶她坐下。
“錢我不用恒昌還。隻有一個前提，不許他娶孫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