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之湄!
還有一件事,阿棠也沒來得及跟阿湄說。
其實,經過這番變故,她原本已經徹底想通了。
既然杜適和她已經絕無可能了,那倒不如真心誠意的祝福他和阿湄,讓阿湄做她的堂嫂。
這樣一來,她可以重新挽回一份難得的姐妹情,也可以親眼見證自己最喜歡的兩個人相伴一生,白頭偕老。
隻是,就在這時,她發現原本在房間中睡覺的阿湄突然離奇地不見了。
儘管家主杜原款派遣家奴尋找遍了杜氏家族周圍的各個地方,卻還是沒能找到阿湄的痕跡。
阿湄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得知阿湄突然離開,杜適內心悲傷得痛不欲生,是阿棠一直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度過了那段日子。
杜適始終還是沒有真正愛上阿棠,但他很感激阿棠的陪伴,更何況,阿棠還是阿湄認的義妹。
阿湄已經離開了,而阿棠是唯一被她留下來的,能用來回憶昔日美好時光的念想。
是的,杜適僅僅隻是把阿棠當成一個阿湄沒帶走的遺留物,一個能讓他用來回憶阿湄的紀念品。
但是,這些話,他不會跟阿棠實話實說,他隻是懇請父親收養了阿棠,讓她做了自己名義上的親妹妹。
就這樣,如今的阿棠,成了杜適名正言順的妹妹,也順勢恢複了自己原本的全名——祁棠。
就在前幾日,杜原款突然接到了一個消息,雖然祁棠並不知道這個消息的內容是什麼,但她看得出來杜原款明顯情緒很激動的樣子。
他迅速地交代府內的下人收拾好行囊,然後,帶著兒子杜適和女兒祁棠一起踏上了前往曲沃的道路。
今天剛好就是他們抵達曲沃的日子,杜原款興致勃勃的帶著一對兒女來到了申氏家族,如他所願的受到了對方熱情的款待。
申孝為杜原款和杜適準備了晚宴,給他們接風洗塵。
但是,由於祁棠隻是個庶女,按照規定是不能參加晚宴的,所以她隻能待在房間裡無所事事。
後來,她實在是待得太無聊了,於是就忍不住出了門打算隨便走走,沒料到突然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肉味。
肚子早就很餓的她,不知道哪裡能有食物能吃,於是就壯著膽子一路摸索了過來。
然後,她便發現了看起來美味可口的一鍋肉糜,立刻欣喜若狂的舀了一勺,小心地抿了幾口,稍微填飽了點肚子,便又小心翼翼的溜出炊房,生怕被人發現她私自亂跑,還偷吃了彆人家食物的事情。
還沒來得及逃遠,就聽到院子外麵傳來了一個護衛焦灼不安的聲音。
“家主,那家夥應該也受了不少傷,估計是跑不遠,您趕快派其他護衛弟兄在附近四處搜索一下吧!”
“剛問過附近的護衛了,沒聽到周圍有什麼異常的響動,我先進去看看裡麵現在什麼狀況。”
祁棠聽得出來,後者正是那個家主申孝的聲音,她在剛來申氏家族時,隨著父兄一起跟他見過一麵。
她立刻環顧四周,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剛好看到了履鞮藏身的那個角落,於是迅速的跑了過去。
聽著不遠處傳來申孝和護衛的談話聲,祁棠的心情緊張不已,全然顧不上他們一直都在說什麼。
就在祁棠瞪著驚恐的雙眼望向院門的方向,默默等待他們能夠儘快離開時,眼角的餘光卻又無意間瞥到旁邊伸出了一隻血手。
祁棠當場嚇得一臉驚駭,本能的想要尖叫出來,但尖叫聲卻在即將脫口而出之時,又被她強行卡在了喉嚨裡。
她知道,以她這樣低賤的養女身份,一旦被杜原款發現她居然乾出來私自偷吃彆人家食物這樣丟人現眼的醜事,肯定會被狠狠地責罰,甚至不知道會不會被當場打死。
所以,祁棠隻得拚命壓抑住內心的驚慌,強迫自己仔細看清楚那隻血手的主人。
她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看到的不是什麼妖物或者鬼魂,而是一個受傷的普通人類少年。
履鞮虛弱的拉住祁棠的衣袖,嘴裡囁嚅著說道“救……救我……”
祁棠有些恐懼的甩開了履鞮的手,渾身顫抖著蜷縮在原地不動。
正在她猶豫著不知道該好心幫助一下這個陌生的少年,還是在避過危機之後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過,狠心把他拋在這裡離他而去時,她又隱約聽到了遠處好像傳來了申孝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