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連續幾天幾夜在山林中的不停逃亡,他們帶在身上的有限的乾糧和水都已經完全耗儘。
饑餓和疲憊反複折磨著他們,讓他們的每一步都變得異常沉重,仿佛雙腿被鉛塊灌滿。
某天夜晚,勃鞮和未央互相攙扶著躲到了一個山洞裡,相擁取暖。
山洞裡的環境潮濕陰冷,黑暗中不時地傳來奇怪的聲響。
“勃鞮,你說,我們能逃得出晉國嗎?”未央的眼中滿是恐懼和疲憊。
勃鞮抱緊她,親吻著她的額頭。
“不管能不能,總要試試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
未央靠在勃鞮的懷裡,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好,隻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次日清晨,他們繼續前行,兩人的雙腳都已經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疼痛難忍。
突然,一陣箭雨從他們頭頂飛過。
原來,是身後又有一批晉宮中的護衛追了上來。
“快跑!”
勃鞮大聲呼喊著,一把將未央拉到自己身後,用武功和身體為她遮擋著不斷落下的箭矢。
未央驚恐地跟著勃鞮拚命奔逃,然而,一支利箭卻直朝著勃鞮呼嘯而來。
那箭帶著淩厲的風聲,仿佛能撕裂空氣一般。
“勃鞮,小心!”未央聲嘶力竭地喊道,但一切都已經太晚。
那支箭直直地射中了勃鞮的小腿,箭頭深深地紮進肉裡,鮮血瞬間如泉湧般噴出。
勃鞮隻覺得小腿處一陣劇痛襲來,他痛苦地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晃,摔倒在地。
“勃鞮,你怎麼樣了!”
未央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心疼,她不顧一切地撲向勃鞮的方向。
勃鞮倒在地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
他的嘴唇因疼痛而顫抖著,小腿處的傷口血肉模糊,劇痛如電流般傳遍勃鞮的全身。
“我沒事,你彆管我,自己快走!”
勃鞮強忍著劇痛,用力推著未央,希望她能獨自逃離。
未央卻堅決地搖了搖頭,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她蹲下身子,雙手顫抖著試圖按住勃鞮流血的傷口,聲音帶著哭腔說道。
“不,我不會丟下你的,要走一起走!”
勃鞮望著未央,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深情。
他來不及再繼續反駁什麼,隻得忍著傷將她暫時帶離了此處。
他們又回到了之前那個還算隱蔽的山洞,未央機靈的將附近的枯草搬了過來,堵在了洞口。
勃鞮咬著牙簡單處理了下小腿處的傷口,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未央,宮中的那些護衛,最初得到的命令肯定是來找你的,卻不一定是來殺你的。
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隻會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你繼續跟著我,隻會遇到更多危險,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
隻要你獨自出現在他們麵前,跟他們投降,他們應該會把你安全帶回宮的。”
未央的眼神無比堅定,她直視著勃鞮的眼睛,哽咽著說。
“勃鞮,沒有你,我一個人繼續在宮裡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哥哥和嫂嫂為了我們鋌而走險,還不知道在回宮後要受到怎樣的責難。
事已至此,我們都走到了私奔這一步,早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如今的我們,隻能繼續這樣一路走下去,彆忘了,我們曾經發過誓要生死與共的。”
說著,未央用儘全身的力氣,試圖扶起受著傷的勃鞮。
勃鞮看著未央一臉倔強的模樣,心中既覺得感動又無比心疼。
“好,那我們一起走,以後,我再也不會說這種話了。”
勃鞮咬著牙,強忍著疼痛,在未央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繼續前行。
每走一步,勃鞮的傷口都傳來鑽心的疼痛,那疼痛如同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神經。
但他緊緊握住未央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撐和力量源泉。
未央一邊扶著勃鞮走出山洞,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儘快擺脫追殺。
“勃鞮,堅持住,我們一定能逃出晉國的。”未央不斷地給勃鞮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