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恨與卿何歡!
陳澤軒進宮,是為了找八皇子聯盟的。
不過,他先去了壽康宮,陪著太後聊了會天,逗得她老人家開懷後,又去了老皇帝的書房請了個安。
在書房裡,老皇帝仍舊是每次例行試探,然而結果一如既往,並無所獲。
在陳澤軒前腳進了壽康宮後,“翠翠”在南陽王舊府門口抱陳澤軒大腿的事情便傳入了老皇帝的耳中。
老皇帝本想沒話找話詢問一下,可一想到難免會給人造成一種監視陳澤軒一舉一動的感覺,於是也就忍住了。
等陳澤軒離開後,他對賈公公道“小賈,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賈公公一邊給老皇帝拿捏著肩膀,一邊低聲道“皇上,老奴覺得興許真的是湊巧了。”
“畢竟這種事情在坊間很是常見,不足為奇。”
老皇帝疑心重,這是到死也改變不了的毛病。
他冷哼一聲,幽幽道“你說,會不會是他想安插一個女子入京,所以才以這樣的方式掩人耳目?”
“呃……”賈公公一愣,沒想到老皇帝竟想的這麼深,便訕訕一笑“應當不會。”
“那女子,似乎是軒世子身邊的侍衛背著軒世子救的,並非世子直接出麵。”
“嗯,軒世子這般眼高於頂的人,也斷然是看不上一個醜女的。”想著傳言中的“翠翠”貌醜,老皇帝便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又皺起了眉頭“德妃身子可好些了?”
那晚上的家宴,德妃沒有出席。
而皇上本處在“禁足”期間,按理說也不該出席的。
可是,怎麼說這宴會的名頭都是給八皇子接風的,所以為了給八皇子一個麵子,也隻能破例讓皇後露麵。
“德妃娘娘她還是老樣子。”賈公公沉吟片刻,小聲道“魏太醫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宣王傷勢嚴重,往後大概隻能躺床上了,整個人無異於廢了。”
“德妃娘娘傷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老皇帝聽罷,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小賈,陪朕去看望一下德妃。”
“是,皇上。”賈公公趕緊扶著老皇帝,往德妃的淑清宮走去。
明陽宮裡,小祥子給陳澤軒和八皇子上完茶後,退了出去。
陳澤軒上下打量了八皇子一眼,輕笑道“以前記得小八似乎不怎麼熱衷於紅色,怎麼如今改了穿衣風格?”
八皇子低頭掃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紅衣,不緊不慢道“長大了,人都是會變的。”
“以前不喜歡紅色,是覺得太紮眼。”
“現在喜歡了,是因為紅色能給人希望。”
他這話,前半句是真的,後半句是假的。
曾經,他是個比現在年紀還小的孩子。
沒有自保能力,所以必須要默默無聞到讓人忘記了他的存在才行。
宮中是什麼地方?那是殺人不眨眼的地獄。
隨時隨地,冷不丁的他就可能在不經意間喪命。
那時的紅色,對他來說不僅紮眼,還像是那些背地裡流淌在宮裡各個角落的血。
而紅色,在這個皇室的牢籠裡,永遠不可能是希望的顏色。
對現在的他來說,紅色是張揚,是燃燒的和膨脹的野心。
越長大越明白,誰也護不住他,誰也幫不了他。
唯一能靠得住的人,便是自己。
隻有強大了,才能站穩腳。
他的性命,才不會掌握在旁人手裡。
才不會,低賤軟弱的如一隻任人踩碾的螞蟻一樣。
“嗯,小八確實很適合紅色。”陳澤軒點了點頭,望著八皇子的眼神暗了幾分。
察言觀色,揣度人心,是陳澤軒的強項。
他沒有錯過八皇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幽光,瞧出了八皇子的口不對心。
“這次去江北救災,雖說是小八第一次獨自曆練,但任務完成的很出色。”陳澤軒勾了勾唇,繼續道“不過,按理說災民們知道朝中派了人去救災,大多都會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可你卻遇見了暴動,這真是少有的事情。”
“畢竟,沒人敢與朝廷的人作對。”
“何況,你又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