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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瓦白牆,院子裡翠綠的竹子節節分明,拔高似的生長。
在竹子的中間,有一條石徑小路,這條小路通向的就是江州府首富李福家的書房。
正午陽光透過竹子,打在一幅掛在牆上的板正的字畫上,畫上有一頭牛,一個牧童,筆鋒勾勒的線條彰顯了畫作者的紮實的基本功。
與畫麵不同,在畫作的留白處,幾個大字歪歪扭扭,像是孩童剛學書一般,歪歪扭扭的寫著“勤勞致富”四個大字。
在留白處,一行小字寫著“江河大陸一百年秋,李楮墨與師作”
末了右下角,加蓋著一個紅色篆書的“墨”字。
窗外的陽光打在這幅畫作上,張潮水的目光打量在鑲著翡翠玉的畫作外框下麵,一個十五六歲的黑袍少年身上。
這少年,當看他第一眼的人,不免會驚呼好漂亮的眉目,好蒼白的麵容。
“老師,咳咳——
李楮墨的眼睛黑漆漆的,眼裡沒有雜質,顯得整個人的氣質即為乾淨,他坐在紅花梨製成的太師椅上,不解的問到“那為何這江河大陸後來就禁止人口流動了?”
“這不是閉關鎖國嗎?”
被稱呼為老師的張潮水,是一個約莫四十餘歲的男子,聽到李楮墨的呼喚,眉間抽動了一下,緩緩開口道
“大少爺,禁言——”張潮水扇子啪的一聲展開“何謂閉關鎖國,隻需記住,切莫私自離開這江州府,被官府發現,輕者五十大板,重者可是要流放的。”
“這江河大陸,版圖一統,不過八十年,禁足令也是十年前頒布,為了當地人口穩定,民眾絕不可以未經允許流竄州府。”
“有健康碼也不可以嗎?”李楮墨張口又問道,他扶著額頭麵上冒出微微汗水,李楮墨剛說完自己就心下疑惑“健康碼是什麼”。
“什麼馬也不可以!”張潮水解答
“除非是進入國安學院,在千機院脫穎而出被朝廷選去上任州府幕僚或者繼續遊學,才有出江州府的機會。”
“又或者是——”
張潮水看著眼前的少年冒著虛汗,拾起桌上的茶杯,壓著茶蓋抿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龍井,話頭一轉,道
“今日時辰不早,我們明日在講。”
聽到這,李楮墨下意識站了起來,拉著長調下意識的喊著“老師——再見”
察覺失態,李楮墨解釋道
“嗯,我睡的時間太久了,有時候說的話,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
“但是有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老師見諒!”
張潮水已經來李府六年之久,見怪不怪,看著李楮墨,緩緩說道“大少爺所為,真是與眾不同!”
“什麼與眾不同”李楮墨自嘲道
“這江州府,誰人不知,開在江南江北近乎一百家門店,州府最大的成衣鋪商人,憑借雲舒坊生意坐穩大江商會之首的李家,咳咳……”
少年邊說邊劇烈咳嗽了起來,他拿起手邊的杯子,吞咽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州府首富的兒子,竟然——是個傻子!”
“至今十五歲,同歲的公子小姐,六七歲便被送進了國安書院的啟蒙院,開蒙學習,而李府的大少爺,首富之子……”
“我,李楮墨——”
“十五歲,至今大字都認不全!”
聽著少年的自嘲,站立在旁的張潮水無言,繼續聽著。
“普通人家子弟,無甚名師,畢生沒有接觸國安書院的機會。”
“而我父親花重金在國安書院請來了最富盛名的,最有資曆的老師,張潮水”
“我李楮墨何其榮幸!”
張潮水聞言,眼神似乎有所波動。
“大少爺何必妄自菲薄?”
“老師帶我六年,我父親在家時長不多,家中家丁稀少,我大多數的時光,都是在老師的諄諄教導下——”
張潮水身著雲灰色素服,腰間沒有任何裝玉石束縛。
李楮墨一伸手,緊緊把住張潮水的胳膊,漆黑的黑眼珠,眼神裡富有感激之意的看著張潮水。
張潮水不動聲色,考量的看著李楮墨的眼睛,沒有動作。
少時,他看著這位首富之子,也就是傳說中的癡兒李楮墨,扯回胳膊,說道“大少爺抬舉!”
見他如此疏離,李楮墨露出傷心的神色,他眼皮下垂,原本黑漆漆的眼珠被遮擋住,再加上本就蒼白的麵龐。
李楮墨身材比較瘦弱,整個人坐在大大的太師椅上,沉默了一會,他轉頭盯著那幅寫著“勤勞致富”四字的畫作,開口說道
“咳咳,仍記得去年秋天,你我師徒共同作畫,其樂融融。”
張潮水順著他的話語,看向畫作——
一頭老黃牛——
一個牧童——
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勤勞致富。
張潮水看著四個字被寫錯一個字,歪歪扭扭樣子,仿佛眼前的畫作還是昨天完成,往事浮現在眼前。
“老師畫的牛真好看。”
“少爺,這是牧童。”
“哦,我說您沒畫那個黃牛”
“我沒要畫黃牛”
“那您畫一個唄”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