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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日,端午節,夜裡,風華酒樓。
風華酒樓華燈照亮長廊,李楮墨一行人行至門口,便被眼前壯麗的景象震住了。
一條長廊,足足有四丈寬,橫跨在翻騰的江麵上,長廊儘頭就是風華酒樓的內裡。
長廊彩繪雕花,人來人往,烏黑的夜裡,整條江上隻有此處燈火通明,繁華富貴,連一向內斂的李楮墨,都張大了嘴巴。
江水一浪拍打著一浪,從長廊中間往下看,新潮隨之洶湧澎湃,大江大河之氣魄儘收眼裡,好一個風華酒樓。
小夏一邊走一邊張著嘴,嘖嘖稱奇。
往來的人頭頂羽冠,腰間挎著鑲玉寶石束帶,隨手展開扇子便是名人字畫,人聲鼎沸,好不熱鬨。
從外麵依稀聽見琵琶與琴弦的你來我往的較量。
李楮墨十五年來從沒有見過如此盛景,他道
“不愧是風華酒樓,好氣派!”
麵對磅礴大江,李楮墨身邊的寒兒也不禁眼裡漏出欣賞的神色,近幾日來,她心弦緊繃,麵對此情此景,道
“江州府富庶,早有耳聞。”
李楮墨聽著寒兒的感歎,眼裡閃爍著亮光,道“漂亮吧。”
寒兒聽了,絲毫不在乎形象的咯咯笑道“楚小黑,你也是第一次見此景吧!”
“胡說!”
李楮墨瞪眼反駁道“我見過的景比你吃過的飯都多。”
寒兒笑顏很能感染人心,李楮墨看著寒兒燈光下的一張俏生生的臉,聽著江水翻滾,心情也不若之前沉重,他感受著天地之遼闊,心胸裡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哎,楚小黑!”
李楮墨耳邊傳來寒兒的驚喜的聲音,睜開眼睛像她看去。
隻見寒兒一身男兒長袍,蓋過靴子拖在地上。她頭發高高束到腦後,她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看著長廊前一個書桌的字畫前,是風華酒樓的字畫案。
案上橫著大大小小的人物肖像,筆法線條之老到,讓李楮墨直呼栩栩如生。
“華夏五千年文明!”
李楮墨感慨道。
“你想要畫一幅?”
李楮墨看著寒兒興致盎然的樣子,笑著問道,另一邊伸手入懷,掂量著自己身上的值錢物件。
寒兒搖頭,看著李楮墨,誠實並且認真的說道“我存在這的一絲痕跡,都不可以有。”
李楮墨聽聞此言,也不多探尋話中深意,拉著寒兒繼續往前走。
“那你這麼跟我,泰然走在這麼繁華的地方?”
李楮墨轉頭問道。
寒兒被李楮墨拉著袖子,也不惱怒,一桃花眼無辜的看著李楮墨,刻意壓低嗓子,低沉著聲音,道“今夜我是你的仆從呀,大少爺!”
李楮墨被她搞怪的樣子逗笑,道“演的太差了,仆從沒有穿成你這樣的,怪怪的。”
寒兒指著被拉住的袖子,伶俐反駁道“你也是我見過最怪的人。”
李楮墨無奈撒開寒兒的袖子,攤手道“怕你跑了。”
“哦?”寒兒興致勃勃的跳到李楮墨前邊去,道“你雖然嘴臭了點,但是人不錯,你想保護我呀?”
“不”,李楮墨搖頭,道“我保護我自己。”
“哼!”
寒兒嘟嘴。
李楮墨不為所動。
“說真的,要是我們此行沒成功,我遇到危險了,你會怎麼辦?”
寒兒好奇的將自己心下的疑問問出聲來。
李楮墨想了一下,道
“回家睡覺。”
“哈?”
寒兒沒想到得到這個答複,撇了撇嘴。
李楮墨解釋道“頂多當你沒來過,回家等死唄,隻不過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
寒兒聽聞,眼神沒有變化,表情如常哦了一聲,又問道
“如你所說,此事牽連你家人,又該當如何?”
李楮墨思索了一陣,笑容明媚道“小寒寒,你不必擔憂,你說你一言九鼎,我何嘗不是?”
“既然答應你,你我二人,合力儘力做好。”
“明日之後,山高水長,你不問我來處,我不問你歸處,各取所需嘛。”
江水滾滾,寒兒無奈的說道
“我挑明一點。”
“且不說你……無法出州府,就算出了州府最快也要近十年——”
“黑兄,說實話,我不是打擊你,生路渺茫。”
李楮墨聽聞此言,心下卻無比清晰,仿佛一顆心被底下江水洗淨,回答道
“我也想躺平啊——”
“世事多變嘛。”
李楮墨苦笑著,想起那日府內,賬房內的他二娘張羅著的一門親事。
“你被綁來江州府。”
“我被綁去乾彆的。”
“你我都想要,自己做主而已。”
“再說,我都要死了我還怕啥!”
“救你,有那麼一丟丟的希望。”
“說白了,我跟今日宴會上的傻學生一樣,那麼微乎及微的幾率,就能鯉魚躍龍門,何樂而不為。”
“但是你放心,我量力而行,絕不會因為救你,跟世界說拜了個拜。”
李楮墨一臉同情的看著寒兒。
寒兒一雙眸子清澈的看著李楮墨,道“你和我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你是個,清醒的人。”
李楮墨看著滔滔江水,反駁道
“話彆說的這麼漂亮,我是個——聰明的小人而已。”
“隻不過他們都不覺的我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