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深居簡出的,足不出府的,張潮水。
張潮水,好久不見,我乾了件大事。
我知道自己是中毒了不是生病了。
得虧你機智,安排你大侄子,來江湖救急。
我還在國安學院給你整麵子來著。
……
李楮墨太想拉著張潮水,促膝長談。
李楮墨的太多話哽在喉嚨裡——近日的變故真是,撲朔迷離。
“老師,好久不見!”
李楮墨最煩這一套又一套的行禮必備套餐,什麼鞠躬,什麼抱拳,什麼動不動下跪。
眼見張潮水行禮,李楮墨三步兩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像之前的二倍速一樣,快步向前,興奮的說——
“老師,我今日正想尋你去……”
張潮水抬起頭,不說話,臉上淡然,看著李楮墨,眼裡竟然也神奇的出現了欣慰的神色。
還來不及續上家常,二人被一陣輕咳嗽打斷。
李楮墨轉頭,發出聲音的正是坐在首位的雲鐘玉。
雲鐘玉不鹹不淡的拿起茶杯,用茶蓋輕輕的撥了撥茶葉,小心的吹了一口氣,又端著底座,放下茶蓋,放回桌上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李楮墨看的一愣一愣的。
二夫人你做戲做全,為什麼喝都不帶喝一口的!
李楮墨內心吐槽,被打斷了一下,知道現在是乾什麼來了,今天是挨批鬥來了。
敘舊,稍後再說吧!
李楮墨眼角一撇,倒是撇到了一個臉上富態的陌生男人。
嚇!
李楮墨後退一步,那個富貴男人正以一種搶了妻兒的眼光,不善的看著李楮墨。
長得富貴的男人正是雲舒坊的掌櫃,之一。
姓李,名良俊,良善的良,俊俏的俊。
江南江北,所有雲舒坊的店鋪,他一人管。
這就是憤怒的點,李良俊對李楮墨的胡鬨一通,格外不善。
不怪李楮墨說李良俊是個富貴的男人。
第一印象,李良俊確實是個富態的人。
手上沒有一個手指頭拉下,一手的花花綠綠各色寶石的的戒指帶著。
大腹便便,到如今李楮墨暫時沒有找到啤酒,所以說男人啤酒肚有點不太符合實際。
什麼肚子呢?
就啤酒肚吧,雖然但是,反正這詞最貼合這個富貴男人李良俊的形象!
李楮墨形容詞匱乏的想道,自己該讀書了,腦袋裡沒啥形容詞!
李良俊穿著光麵的料子的衣衫,顯得人珠光寶氣的。
李良俊瞪圓了眼睛,瞪著張潮水,腔調陰陽怪氣——
“我說張夫子,你何必是,折這個腰呢!”
李楮墨琢磨著李良俊的意思,折腰,包括兩個方麵。
一來,張潮水本就是國安學院出身的天縱之才,國安學院是太守府的後花園,是太守府的儲備力量。
本就應該李家客客氣氣奉張潮水為上賓,張潮水屈尊行禮,這不是自貶身價。
二來,張潮水像李楮墨這等小輩行禮,是李楮墨不懂事。
李楮墨品了一下,一句話,褒揚張潮水身價,貶低李楮墨輩分。
“一箭雙雕啊!”
李楮墨嘴角輕笑。
一轉頭,張潮水沒什麼特彆的表情。
淡淡一笑而已,似乎沒放在心上。
李良俊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哎呦,咱們失禮了,還沒自我介紹呢!”
“大少爺,我是雲舒坊,李良俊,給您問好了!”
李良俊笑與嗔怒轉換隻是一夕之間,再加上他笑容著實是有些喜人,看起來剛剛的為難,就像開玩笑一樣。
李楮墨被擺了一道,反而挑不出什麼。
人家放低姿態跟你這麼說話,你再追究,那不是不講道理是什麼!
李楮墨調整心態,安撫自己不是來打嘴炮的。
聽完李良俊的問好,李楮墨揚起嘴角,禮貌周到的頷首,道——
“哦,你好,我是李府,李楮墨。”
格式一樣的。
雲舒坊,李良俊。
李家,李楮墨。
再坐下後的張潮水輕輕一笑,看了一眼李楮墨的後腦勺——
這小子小心眼的很!
李楮墨嗬嗬一笑,正經的行禮。
“二娘,喚我?”
李楮墨麵容淡定,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不就是批鬥嗎!
男子漢大丈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沒錯,李楮墨就是來受氣來了!
李府,他暫時不能離開!
再怎麼樣,料想他們也不能拿李楮墨怎麼樣。
李楮墨打定了主意。
死豬,不怕開水燙。
李楮墨“苟分至上,歐耶!”
這就是李楮墨今日格外喜慶的原因——人不要臉,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