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婉聽後頻頻點頭,“沒想到你竟還有如此見識。”
原本以為這男人隻是個花瓶,沒想到還有點腦子。
這件事她其實早就想解決了,但奈何自己手底下無人可用,朝中大臣也沒幾個是自己的人,此事也就一直耽擱至今。
顧吉並未理會南宮婉對自己的讚揚,而是替其開始整理起了堆成山的奏折。
“像這種的折子先挑在一邊,待會兒讓馮公公代你批閱就行,沒必要看……這些,讓他代替你寫個‘已閱’,那些,讓他看看花名冊,安排個當地的七品官去解決,你要看,就看點重要的……”
顧吉從幾十份垃圾中找到了一份需要重點關注的折子,遞給了一旁的南宮婉。
“喏,比如這個,上頭寫安南有颶風入境,請求乾元能夠減免其今年的五成朝貢,像這種才叫國家大事嘛,而且也可以讓乾元的百姓提前做好台風……額,颶風的準備。“
南宮婉接過折子,仔細閱讀起來。
她一邊看,一邊不時地點頭,沒想到這男人隻是拿到手看了一眼,竟然能聯想到這麼多。
她看到這折子的第一眼,也隻是在思考該不該答應減少朝貢,而顧吉竟然能想到讓百姓提前做好預防。
不得不說,這男人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是不錯的,隻是平常太過鹹魚了。
“你說得對,那這份折子不如就由你來執筆?”
南宮婉看著顧吉說道。
“若你願意,可否幫朕一起處理這些奏折?”
她知道,這家夥就是個順毛驢,隻要隨便誇他兩句,就能讓他幫自己乾活。
顧吉此時有些意外地看著南宮婉,隨後疑惑又變成了懷疑,“後宮不得乾政,你讓我寫,就是想讓我背鍋吧,我才不上當呢。”
南宮婉笑了起來,“你代替朕寫,是朕的主意,何來……鍋一說?”
顧吉見狀,還是搖了搖頭,“不乾。”
他又沒怎麼學過寫毛筆字,字寫得跟雞爪一樣,讓他去批閱奏折,純粹是在丟人。
像他在商會裡的書信往來,由於大多數時候都是用的鴿子進行傳遞,紙條較小,所以他都是用鵝毛筆進行的書寫。
鵝毛的翎管太細,他還特意在裡麵植入了一根鐵絲定型,外頭又纏上幾圈皮革加粗筆杆,以便持握。
除了要時不時沾點墨水,基本和現代的筆杆差不多,他也隻用得來那個。
南宮婉勸說了半天,最終在看到顧吉那跟雞爪撓過一樣的字跡後,奪過了對方手上的狼毫。
還是自己寫吧。
這要是讓下麵的官員看見皇帝寫字是這個鬼樣子,指不定會在背後怎麼議論。
很快,在男人的幫助下,從成百上千份奏折中,一共隻挑選出了十幾份需要南宮婉批閱的。
由此可見,這皇帝的工作效率到底有多低。
至於剩下的奏折,顧吉把馮德倫叫了進來,一股腦全扔給了他代為處理。
突如其來的信任,惹得馮德倫也是對著南宮婉跪下好一陣謝恩。
“想我一個太監,竟能替皇上分憂,是老奴的榮幸啊!”
這何止是榮幸,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對著皇上拜謝的同時,馮德倫也不禁對眼前這位傳聞中的貴妃娘娘感到五體投地起來。
遙想前幾日,皇後娘娘可是被陛下厲聲嗬斥趕出了養心殿的。
而這位貴妃娘娘,今日不僅在養心殿裡同皇上共食,甚至就連政事奏折都讓其隨意觀摩,並且自行安排處置。
如果娘娘是位妖妃,那乾元可就完了。
馮德倫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想到。
不過好在,心貴妃是顧家之女,沒必要為此作妖。
處理完政事,見時間還早,南宮婉當即準備帶著顧吉出去走走,散散心。
畢竟原本她自己要忙活到大半夜的工作,現在還未到酉時就已經完成了,時間還很充裕。
留下馮德倫在這裡代替皇帝寫“閱”字,二人則是向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出了養心殿後左側行進,這是一條長通道,不僅經過翊坤宮的翊坤門,還經過椒房殿右側的隆福門。
之前顧吉也是經過這裡穿過椒房殿的跑向東宮的。
過道一路暢通,兩人一路走到底,便到達了禦花園。
園內繁花似錦,五顏六色的花朵爭奇鬥豔,散發出陣陣芬芳。
即使此時正處夕陽,仍舊遮蓋不住此處的美景,和顧府的小池塘相比,二者的確不可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