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誌是在衙門之內收到書信的,驛差為其遞來昆山信件時,令他頗為不解,思量著拒劉府婚議之事,怎可能迅即有了來回?
及至展信在手,方知這信出自昆山俞府,而拆封之際,又是一波驚瀾湧心。
俞家四房竟有心與桑家聯姻,還是四房獨子!
此消息如晴空驚雷,直擊桑誌心坎。
一時間,桑誌猶置身幻境,難以置信。
一方麵,他剛毅拒卻俞府五房對其子納妾之請,這本就是一番考量後的決定,不想用女兒的一生換取自身功名利祿。未料,事隔不久,俞府四房竟主動傳信言及婚配之意!
此情此景,令桑誌心頭波瀾起伏,思緒紛飛,一時之間,竟是百感交集,無以言表
此刻,他心海翻騰,複雜情緒交織,愕然之餘,更添幾分難以置信。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如春日驚雷,令桑誌措手不及,心間既漾起漣漪,又纏繞疑雲,仿佛一切皆非現實所能觸及。
妻子往日所言,猶在耳邊回響,那俞府四房的十二郎,猶如謫仙降世,容顏俊逸,才學超群,性情溫潤,宛如美玉中的美玉,早已是昆山無人不知的才子。
此等風采卓絕的兒郎,忽而提出願與桑家九疑締結良緣,怎不教人心潮澎湃,思緒萬千?
念及此前劉家先前的提議,相比之下,俞府四房之言辭,俞家四房的言語顯然更顯誠意與尊重。
然而這份“誠意”如同夜半花開,驟然而至,令人心生警惕,不得不細細斟酌。
桑誌複又展信,字字斟酌,猶疑不決,怎麼看都難以置信。
信中的每一個字都透露著慎重,沒有絲毫輕佻,這讓桑誌的思緒更加紛亂。
念及此,心下明悟,這件事必須與妻子詳加商議,或許可以聽聽九疑的意見。
念畢,桑誌遂將書信細心收攏,匆匆料理手頭諸事,決定即刻返回家中。
路上,他反複思量這件事,以及周家那邊該怎樣應對。
暗自嗟歎,倘若這信能早些時候送達,或許就能避免麻煩周家,而將來一旦真有什麼變故,也許這點人情將成為通向周府大門求助的寶貴橋梁。
一踏入家門,桑誌立即將信箋遞予桑夫人。
桑夫人邊接信邊說道“今兒怎地這麼早就回來了,可彆讓旁人說你瀆職。”言辭間雖含輕鬆戲謔,但望向桑誌的眼眸隱隱流露出一抹擔憂。
聽罷,桑誌輕笑一聲,未直接應答妻子的問題,轉而將話頭引至緊握的信箋上“今日提早回來,實是有要事要與你商量。你且看看這封信,是俞家四房送來的。”
桑夫人聞此,麵色一緊,即刻展信細閱。隨著閱讀的深入,她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眸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驚喜,情緒久久未能平複。
抬首望向桑誌,她語帶驚異,顫顫巍巍道“信中所述,可是確鑿無疑?俞俞家四房,竟有此意?”
桑誌以點頭作答,麵容複雜交織“字裡行間,誠意滿滿,不似作偽。隻是這事情太過突兀,我心中也有些拿捏不準。想聽聽你的看法,還有,或許我們可以問問九疑的意思。”
桑夫人明了桑誌所指,畢竟當初在昆山的是九疑。
此時,她亦心憂周府,那兄妹兩此刻興許已到南陽,又或是在去南陽的路上,位置難定,更不好貿然送信給周家。
這事可難辦了。
萬一周府那邊迅速敲定了人選,直接上門提親,這該如何是好
“想必不至於,總歸會先知會我們一聲的。”
桑夫人此言雖略顯突兀,但共度數十載春秋的桑誌稍加思索,便心領神會,這其實也是他心頭所惑。
“確實,應當像餘府那般,事先知會一聲。”桑誌笑言以對。
夫妻二人的麵容如同春日綻放的桃花,喜悅之色溢於言表,似是一抹永不消逝的霞光,緊緊依附在他們的唇邊。
“當初的心思竟真的沒白費。”桑夫人未曾料到竟是俞十二郎,原以為九疑終日在五房院中,與俞十三郎可謂抬頭不見低頭見,應是俞十三郎才對。
及至後來,聞得九疑每日往三房院中去,而三房有好幾個庶子,心想若能成為俞氏庶子的正室,亦不失為上策。
誰曾想,會是嫡房嫡出的俞十二郎。
這突如其來的好事幾乎要將夫妻二人砸暈。
沉思之際,桑夫人忽然留意到桑誌置於案上的手掌下還壓著一封信,不禁問道“這是什麼。?”
“寫著九疑親啟,想必是那俞十二郎給九疑的信。”桑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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