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俞修失了孩子,心中悲痛,冠禮便延至此時。
這日,俞府張燈結彩,雖因俞老爺離世隻兩載,喜慶氛圍打了些折扣,但該有的儀式一樣不少。
族中長輩紛紛到場,賓客們也陸續登門相賀。
俞修身著冠服,在眾人的見證下,完成了冠禮的各項儀式。
由俞大爺取字,昭遠。
九疑照常前往上房給俞老夫人請安,早旁人一炷香的功夫服侍俞老夫人更衣梳洗。
九疑行至上房正屋,輕手輕腳地走到裡間,瞧見老夫人正起身,她趕忙上前,接過尤媽媽手中的帕子,聲音輕柔“祖母,您今日起得可真早。”
說著,她微微屈膝行了個禮。
老夫人目光落在九疑身上,不鹹不淡“是九疑啊,來得正好。”
她抬手搭在九疑臂上,借力走了幾步,直至坐在妝台前,目光透過銅鏡直直地看向九疑。
九疑走上前,拿起梳篦,動作嫻熟且輕柔地為老夫人梳理著頭發。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隻餘梳子劃過發絲的細微聲響。
九疑一邊梳著,一邊關切道“祖母,您昨晚睡得可好?”
老夫人享受著九疑的服侍,閉上雙目“還算安穩,就是心裡總有些事兒放不下。”
九疑手上動作頓了一下,猜到老夫人所指之事,但還是故作不知地說“您操勞著整個俞府,難免憂心。不過您也彆太勞神了,對身子總歸無益。”
老夫人睜開眼睛,透過鏡子看著九疑,竟辨不出這話究竟是關心還是暗諷。
“九疑啊,你和修兒成婚也有段時日了,雖說之前那孩子沒保住,是咱們俞家的一大憾事,但日子總歸還是要往前看的。”俞老夫人說道。
九疑心中一緊,穩住情緒,低聲應道“祖母,孫媳明白。”
失了那個孩子,俞老夫人曉得俞修有多傷心,她又何嘗不是呢,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才忍著沒說納妾的事。
可已過去了這幾個月,九疑小月後至今未有好消息,俞老夫人實在無法再等下去。
“我瞧著你這孩子,懂事又貼心,可咱們俞家不能一直沒有後啊,你若不行,就儘早給修兒多納幾房妾室,也好讓咱們俞家早日開枝散葉。”
旁人有多少子嗣俞老夫人不管,隻有俞修是她的親孫兒,隻有俞修的血脈,她才會真正上心。
九疑隻覺腦袋嗡嗡嗡地直響,麵上滾燙,手中的梳篦也差點掉落。
為何隻怨她不行。
有孕之時,她百般不適,由起初的頭暈,到孕吐、渾身酸痛乏力、腹痛、見紅,日日備受折磨。
後來小產,大夫隻言原因不明,但府中皆傳是因她母體孱弱才保不住孩子。
就連她有時候也會忍不住這麼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問題。
可她明明一直都在努力調養,那些苦藥湯子,她一碗接著一碗地喝,從未有過一絲懈怠。
飲食上更是萬分注意,牛大夫不許吃的,她碰都不碰一下。
到如今,隻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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