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安此刻內心隻惦記這翠煙,淡淡道“隻要翠煙沒事,我便不予追究。”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李良忙緊隨其後。
月落內心自責,少夫人的言外之意她焉能聽不出,翠煙完好她不追究,若是翠煙有差池,霜滿有難了。
她現在隻希望霜滿沒笨到那個程度,真把翠煙折騰出個好歹。
人群散後,一直沒出聲的梁廣文撚了撚胡須,轉身對沈君承道“承兒,來書房,舅父有話問你。”
書房內,所有人都退下,唯有梁廣文和沈君承對坐。
梁廣文平靜道“承兒,這是你第一次向明玉發火。”
沈君承解釋“我並沒有發火,隻是教她一些道理。”
第一次見麵下藥與蘇氏,他就去信告訴過她,後又因她自己的偏見,肆意懲罰彆人,性子愈發刁蠻,以前總覺得她還小,現在恍然發現,她也十四了,該懂事了。
梁廣文挑明,“那以往可沒見你出手管教過她。”
以往玉兒在沈莊囂張跋扈又如何,誰敢動玉兒一下,君承又何時責備過她,隻有他這個當父親的責備,承兒還護著,何時向現在這樣,為了一個下人對玉兒大聲說話。
剛剛爭執的過程中,梁廣文刻意沒出聲,就是看承兒如何處理,沒想到,他為了一個丫鬟訓誡明玉,如此不顧及她的麵子。
沈君承道“以往有舅父管教,自是輪不到承兒出手。”
梁廣文甩袖,“你的意思是舅父現在對她疏於管教,導致她愈發刁蠻了?”
沈君承音色溫溫的解釋,“舅父,承兒並沒有那個意思,隻是表妹的這個性子,著實要改改了,她已經十四了,再過一年,就及笄了。”
梁廣文又坐了下去,他自是知道承兒不會含沙射影,隻是,內心終究有點不舒服。
這還是第一次見承兒反駁他!
他忽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蘇氏?”
沈君承眼睫微抬,中午玉兒問了他這個問題,下午舅父又問了一遍。
他喜歡嗎?
不知道,從未喜歡過人,他也分不清,於是老實道“我不知道。”
再說就是喜歡上了又如何,她本就是他的妻,天經地義,有何不可。
梁廣文聽此,眸子一下沉了下來。
身為過來人,他焉能感覺不出一絲端倪來。
就今天蘇安安拉承兒袖子他竟然沒直接拂開,且還保證那個丫鬟能平安回來,他就起疑,承兒何時這麼好脾氣了。
這蘇安安,果真心機了得,這麼快就讓承兒失了防線。
他蹙著眉頭,嚴肅的提醒他,“承兒,你可還記得曾經怎樣答應舅父的?”
沈君承“自是記得,可是舅父,我也說過……”
“沒有可是!”梁廣文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知道舅父一直以來的心願,更知道玉兒的心意,如果你想讓舅父日後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穩,死不瞑目,那你儘管去親近劉氏送來的棋子。”
“舅父……”
沈君承起身,想解釋什麼,奈何梁廣文直接拂袖離去,沒有聽他後麵的話。
沈君承看著舅父的背影,頭疼的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