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誰不想再多分一杯羹呢,大昭地大物博,蜀國豈不眼饞。
沈君承看向他,忽然問“看來皇上已有解決之法?”
宋行遠擺了個無奈的表情,“國中剛太平,戰士歸來,天倫之樂尚未來得及享,百姓定是不願在開戰,若是因為你個人原因最終導致戰爭再起,那麼沈兄好不容易積攢的聲譽就徹底毀於一旦了。”
你大勝歸來,百姓現在看著感謝你,但是百姓心底最渴望的還是不要打仗。
在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和一個安穩不用打仗的年代,他們定然會選後者。
“所以?”沈君承淡淡問。
宋行遠故作歎息,“所以解決之法,朕有一個,就是不知道沈兄,是否願意?”
沈君承又坐了下去,眉眼已經平靜了下來。
直至亥時,沈君承才歸。
四月儘,五月的夜依舊微涼。
沈君承踏著露汽,走進了澤輝苑。
蘇安安剛沐浴完,還未就寢,坐在梳妝鏡前通發,背影婉約。
沈君承看了看,抬腳走了進去,月落要行禮,他抬手製止,揮了揮手,月落安靜的下去,順帶著把門關上。
蘇安安聽到吱呀一聲,好奇回頭,就見他站在自己身後,接過她手中的梳子,熟練的為她通發。
蘇安安抱著他的腰際蹭了蹭,“你回來啦,怎麼去那麼久呀?”
沈君承道“宋行遠那廝廢話多,拉著我嘮了許多沒用的,就耽擱了會兒。”
蘇安安仰頭,“他都是皇上了,你還直呼他名諱,他聽到了會不會生氣呀?”
沈君承眉眼很溫柔,“不會,我都是背地喊的,他聽不到。”
哈哈哈,蘇安安樂了,還以為他真一點不避諱呢。
她乖乖的坐著,讓他梳頭,然後說著今天王妃奶奶來了,晚上在這裡吃的,感慨一下四年不見的變化,嘰嘰喳喳的,看著很是歡快。
沈君承安靜的聽著,從梳妝鏡裡看著他的神情,透著無限的寵溺。
蘇安安看著他,忽然就不出聲了。
沈君承通好發,放下梳子,將她抱了起來,從後擁著她,親昵道“怎麼了?一下子不開心?”
蘇安安低頭,扣著他的手指,道“你今天進宮,到底是乾什麼去了?”
她本是不想問的,一般朝政之事,她也懶得去問他,但是偏偏,下午茂明那句賜婚,她聽到了。
若是宋行遠是為她和他賜婚,那麼沈君承不該是那麼凝重的表情。
所以,就隻有一個可能。
蘇安安晚上看著很開心,但實際心一直是提著的。
沈君承任由她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輕輕一笑道“我還當什麼事兒讓你不開心呢。”
蘇安安聽他語氣輕淡,嚴肅道“你老實說,不準瞞我。”
沈君承親了親她的耳尖,道“我瞞你乾嘛,宋行遠召我入宮,就是想給我賜婚,蜀國來使,說他們的大公主,看上我了。”
他苦惱道“果然,是我太英俊惹的禍。”
蘇安安瞪大了眼睛,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同他調侃,緊張的問“那你……怎麼回的?”
能讓他這麼晚歸,定不是單單的賜婚,怕是夾雜了許多牽扯,不是那麼好處理的。
沈君承見她這反應,好笑道“不相信我?”
蘇安安垂眸,“我是不相信他。”
這個他,毋庸置疑是宋行遠啊,畢竟他現在是皇上了,沈君承再厲害,也是臣。
沈君承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不用相信他,相信你夫君就行了。”
“我已經答應你了,此生唯你一人足矣,不會娶任何人,便是公主,也比不上我家安安呀。”
蘇安安心裡一鬆,主動環著他的頸項,問“那皇上為何忽然要為你賜婚?”
沈君承細細說了下,沒有隱瞞她。
蘇安安聽到周清時,眉眼頓時複雜了起來。
她這次離開時,周清親自送她的,並且還祝她幸福,可是狠狠博取了一把她的愧疚,她還想著日後讓沈君承跟他和好,不要再針對的。
哪兒知扭頭,他又攛掇上了。
沈君承見她一臉愁容,安撫道“放心,此事已有解決之法。”
蘇安安激動的問“什麼法子?”
沈君承輕飄飄道“我主動放棄大將軍之位,交出兵權,並且搬遷至黎關城鎮守,想來他們不可能把公主再嫁給一個邊關小城的城主吧。”
蘇安安愣住了,“這是宋行遠提的?”
這一刻,她都不稱皇上了,直接稱呼宋行遠,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這與其說是法子,不如說是變相的剝削,卸磨殺驢。
沈君承才剛得勝回來,就惦記他手裡的兵權上交了,這可真真的是無情無義。
沈君承嗯了一聲,“他提的。”
蘇安安都被氣笑了,“你同意了?”
沈君承又無所謂的嗯了一聲,“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