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世子後,我翻身了!
長相挺普通的,放人堆裡一眼認不出,唇挺薄,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身形很瘦,瘦的像書生,真感覺不出多強。
蘇安安沒工夫打量了,放下豆燈,就把男人胡亂撕開袍裾包紮的傷口解開。
入目就是胸口兩道很深且猙獰翻卷的皮肉,泛著黑色,血雖然止住,但是周圍全是乾涸的血漬凝固,看著格外瘮人。
蘇安安的手都有些抖,傷這麼重,不會死嗎?,
她也隻有一點點傷藥,還是宋嫗悄悄給她的,就是全撒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一時有些懊悔,要是死了怎麼辦?自己不僅白救了,還會招惹麻煩。
哎,她深深歎了口氣,隻祈禱這人命大。
拿出枕頭下的剪刀,將男人的袍裾多裁了幾片,又去悄悄打了一盆水回來,幫他清理周圍的血跡。
男人一直昏迷,蘇安安為了清潔傷口,將他的外衫給扒拉開了,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什麼姑娘家的羞赧,在卿玉樓呆了兩年,早已磨滅了她的羞赧。
她甚至目睹過人在後院偷情,都能淡定無事的繼續劈柴。
隻是讓她意外的是打開他外衫的時候,掉出來兩個小瓷瓶,一個寫著小抑青丹,一個寫著金瘡藥。
估計江湖人士行走,慣常在身上備藥。
他的藥瓶子竟然是白玉的,估計藥也很金貴,肯定比自己那土藥好,蘇安安就收起了自己的傷藥,改用他的。
先清理了傷口,灑在了那翻卷最深的傷口之上,足足倒了大半瓶,最後才灑在那些小傷口上。
然後又給他包紮好,將衣服係了回去。
起身先看了看窗外,依舊悄無一人,蘇安安推開門,躡手躡腳的去倒血水,她從井裡打了很多水,不停的衝倒,直到把血跡徹底衝淡在廢水的圍溝裡,才放下水桶回去。
那個男人還是沒有一點聲息,呼吸都很輕,蘇安安不放心的放在他鼻子上又試了試,才微微鬆了口氣,無力的靠在了牆上。
折騰了一天,又忙活到現在,她真的很累了。
吹熄了燈,將自己的被子蓋在了那人身上,自己找出兩件冬天的衣服,裹在身上,縮在牆角裡,就這麼睡了過去。
卯時,天色才蒙蒙亮,蘇安安做了噩夢,夢中總有一雙綠森森如野獸一般的眸盯著自己,好生嚇人,她直接給嚇醒了。
猛地睜開眼坐起,身上蓋著的衣服滑落,蘇安安大口呼了好幾口氣,才驚覺是做夢。
剛想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忽然,她就瞥到了那個本該昏迷的男人,不知何時坐起來了,不僅坐起來了,還一直盯著他。
那雙眼睛,一下子讓蘇安安僵住。
很淺的瞳色,像是月光皎潔,又似冰霜冷冽,無溫,淡漠,就那麼盯著她,像極了夢裡野獸的眼。
蘇安安從來沒見過這種驚豔又讓人發怵的眼睛,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話都哽在了喉頭。
那男人見她呆呆的,輕微蹙眉,“是你救了我?”
聲音也很涼,像是冬天的冰。
蘇安安哆嗦的應了一聲“嗯”。
男人眉頭蹙的更深了,“救我是何目的?”
蘇安安的心,陡然一顫,一般情況下,被救了,第一時間不該說謝謝嗎,可這個男人卻直接問她是何目的,仿佛洞穿了她的想法似的。
蘇安安很震驚,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心裡思緒飛轉。
看這男人皺著眉,如此不悅,語氣冷淡的樣子,是覺得自己算計了他吧?
估計他很討厭這種有目的的行為。
其實沈君承受了傷,易了容,加之不太愛說話,眉頭一皺,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窮凶極惡之徒。
蘇安安忽然後悔了,本是想先博個好感什麼的再說目的,哪兒知對方一醒來就要麵對,這讓她不安,很不安,感覺對方城府很深。
她不敢承認,也沒敢否認,正想著找個合適的借口蒙混下時,對方又蹙了下眉頭,道“有人來了。”
蘇安安心一驚,應該是廚房的李管家來喊她挑水乾活了。
立馬起身,推開窗看了看,果然李管家已經朝這邊走來了。
“李管家來了,我,我要去乾活了。”
她說完這一句,就匆匆的推門走了。
沈君承看著她的背影,眸色不明。
這門不隔音,他很清楚的聽清了李管家的吼,“都什麼時辰了,還不挑水去,昨夜的柴劈好了嗎?”
那女人小聲回,“劈好了,李管家,都整齊的放在了柴房裡。”
又是腳步蹬蹬的聲音,應該是那李管家查看去了。
“哼,今天照舊,先挑水洗衣擦地,然後再去劈柴,乾不完,沒有飯吃,聽到沒有!”
“聽到了,李管家。”那女人小聲怯懦的應著。
沈君承微微蹙眉,聽這女人的聲音,年紀應該不大,這卿玉樓後巷,是沒粗使婆子嗎,竟然讓一個弱女子去乾這些粗活?
他有一瞬的好奇,但是現在也不是好奇的時候,他得加快運功將體內的毒逼出,不然,他動一下都困難。
若不是他體內有冰心丹吞噬了大量毒素,這次,可就栽在沈雍和周清的手下了。
想起沈雍和周清,沈君承的眸子就變的陰沉起來,想讓自己死,嗬嗬,沒那麼容易!
蘇安安這一大早出去,直到中午才借口上茅房偷偷溜回來一次,從懷裡拿出一個尚且熱乎的饅頭放在了一直閉目打坐的沈君承麵前,還帶了一碗水,然後一句話沒說,又悄悄的帶上了門出去。
門外又想起了另一個老嫗的吼聲,“醜八怪,去哪裡偷懶了,還不死回來劈柴!”
那女人小聲解釋,“王嬤嬤,我剛剛去了茅房,沒有偷懶。”
“哼,還敢狡辯,上個茅房能上這麼久?”
王嬤嬤嗓門大,罵罵咧咧了好幾句,蘇安安不敢頂嘴,立馬乖乖的去劈柴。
沈君承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的饅頭和一碗水。
從他醒來,環顧了下四周,就知道這主人境況不好,再有,這女人看著很膽小,這麼膽小的人卻敢救人,那目的,其實很好猜了。
雖不知這女人為何淪落到這個境地,但是沈君承從不欠恩。
等他能動,就救她出去,再給她一筆銀子安身。
他這麼想著。
沈君承這一打坐,不知過了多久,夜色都彌漫了起來。
他收功後,先試著運行了下,不行,毒素未曾散完,身體還是太虛,走不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