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旬兒,趕緊去你屋裡給六姑娘尋幾本書來,六姑娘今日特意來借書看的,你去拾掇拾掇看看有沒有適合姑娘家看的…”
劉伯看得出兒子有些尷尬局促,就把兒子支了出去,他走了,幾人都能感覺舒服一些。
許錦歡則沒說什麼,和旁邊的劉蘭蘊說了幾句家常話。
沒大會兒劉湛旬就挑了幾本書過來,先遞給了自家妹妹劉蘭蘊,隨後才到了許錦歡的手上。
許錦歡隨手翻看了幾冊,大多數都是人文地理與地方遊記,或者是一些歌頌當朝政治的撰記,還彆說,挺讓她感興趣的。
也看得出這家人的各種不自在,許錦歡得了書籍就告辭,臨出門之際對劉伯道
“知曉家裡養個讀書人不容易,劉伯若是有什麼難處,大可和陳娘子說一聲,我們但凡是能幫忙的地方一定會儘力而為,還請劉伯莫要客氣,就當是為今日的唐突賠禮了…”
婉拒了劉家人的相送,陳娘子帶著幾人上了牛車返程。
劉伯看著牛車遠去,自言自語道“沒想到短短時日而已,這位許家的六姑娘已然脫胎換骨一般,誰能想到前幾日她還是個傳聞裡的閨閣裡蠻橫貴女呢?”
“許家?爹您說她也是許家的姑娘?京城帝師家的孫女兒?”
劉湛旬突然想到了什麼,忙開口詢問。
“是啊?就是京城裡一門雙探花的許家,曾經當朝天子之師,許瀚城的孫女兒,許家的六姑娘…”
劉伯雖然不知道兒子問這些乾什麼,但是也回答清楚了問題。
“爹,剛剛你們回來之前,我們家來的那位也是自稱是許家的女兒,我聽著丫鬟稱呼為四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許家,也不知道今日她們都來做什麼?”
劉湛旬看著已經快要見不到的牛車,眸子暗沉,仔細思索今日一事,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許家來了兩位。
他們家因為有讀書人,母親身體又差,窮的是遠近聞名的,一般人家根本不敢上門來,生怕他們開口借錢。
而今日來的四姑娘已經過於突然,結果又突然來了一位六姑娘,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家有什麼能讓堂堂許家人惦記的地方。
許家,那可是天子之師啊,朝堂裡的四分之一文人都出自許家門下。
如今帝師雖然已經卸任,在淮山書院擔任山長,門下學子遍布各地,能進淮山書院聽許山長授課,那可是無上榮耀啊!
“那位四姑娘我不清楚,但是六姑娘確實是一時興起,來咱家真的是湊巧罷了…”
怕兒子不信,劉伯隻好把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又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許六姑娘是來受罰的?對於我們家的事情也是並不知情…”
聽父親說完,劉湛旬才算放下心來,年後春闈,科舉的結果誰也不知道呢,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父子二人回了家,孫氏提了籃子給自家男人看,指著東西道“這位姑娘留了這些東西,我瞧著挺貴重的,不知如何處置…”
劉湛旬看著籃子裡的一疊裁剪好的宣紙,以及一套筆墨端硯,還有一包鬆軟的糕點,心裡竟然生出些暖意來。
這位姑娘是個妙人,沒有一開口就是銀錢,隻放了些作為讀書人需要的東西,雖然不貴,但是也算心意的。
至於糕點,大概是自己做的吧,可以滿足一家人的口腹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