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娘這話說的倒也是實話，畢竟我也沒見過那麼多銀子和寶貝，您倒是比我強一些，至少母親當初嫁過來也是十裡紅妝吧？再者大姐姐嫁了最富庶的侯爵府，也道一句十裡紅妝也不為過的…隻可惜，我好像都沒有見過…”
許錦歡記憶裡沒有許瑤華出嫁的情形，按理說，許家嫡長女出嫁，她年歲也記事了，可是記憶裡卻沒有這些。
“大小姐出嫁的時候，你正值高熱不退，娘也是大姑爺來下聘的時候在夫人那處聽了唱聘禮，那長長的一大串，聽的人口乾舌燥的，是以才記憶深刻的很…”
薑氏聞言倒是展顏笑了，當初自己還擔憂女兒出嫁的話，嫁妝太薄了些，現如今不怕了，如今這些封賞將來都留給女兒出嫁使用，也不會讓夫家看輕了，若是女兒還如先前那般不想成婚，那便做個養老錢也是好的。
“娘從前總是擔憂你出嫁的話，嫁妝太薄，畢竟娘是丫鬟出身，手裡的傍身錢過於單薄，既不如夫人嫁妝厚實，也不如林姨娘得你父親寵愛能有幾分賞賜。
若是依照許家的情況，你庶出的身份，將來嫁人了，也不過是公中出的二百兩銀子，亦或者夫人看在往昔情分，多給你一百兩壓腰錢，猛聽著是比尋常百姓厚實，可若是嫁了門當戶對的門戶，卻是不夠看的了…”
薑氏雖然不太識字，可她跟隨在李嬤嬤身邊多年，府裡也嫁出去不少旁支女子，以及丫鬟們，粗略聽一聽也是明白行情的。
如大小姐許瑤華，出嫁的時候，銀錢是銀錢，鋪子是鋪子，田產山林地契都是有的，這些歸功於夫人的嫁妝夠多，也有夫人善於經營的功勞。
而她自己作為婢女出身，是沒有這麼些銀錢鋪麵地契的，哪怕後來老爺看她生了一個女兒，給了兩處鋪麵，她也是奉還給了夫人的，實在是她並不善於經營這些。
後來夫人雖然收下了，可也隻是說讓人替她先經營著，待以後她需要了再歸還。
為此，林姨娘還笑話自己是個憨的，竟然主動就將錢財送人了？
哪有得了還歸還的道理？可自己知道，身為奴婢爬床已經是大錯，她心裡是有愧於夫人的…
“娘又開始說胡話了，女兒早就說過，此生並不想嫁人，若是真走到那一步再看吧，如今…我們還困在這小小的四方庭院裡，實在是對以後的日子有心無力…”
許錦歡知道薑氏的心思，這輩子無非就是看著女兒過日子，將來女兒嫁人了，便在這四方庭院裡老去，直到死亡罷了。
“娘自然是知曉你的心思，可我們身為女子，本來就是身不由己，娘這輩子沒有讀過什麼詩書，唯一知道的就是，出嫁從夫，這也是天下諸多女子的結局…”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薑氏時常在想，若是她們還在那處莊子上，女兒是不是也不用這麼遭罪？
亦或者，她當時沒有那場大雪封路，亦或者她沒有去接那單繡活兒，她們母女倆是不是早就遠走高飛了？
“若是真的沒辦法改變，那便順其自然吧，不管如何，幾個姐姐們還在家裡，總不能她們還沒出嫁就能輪到我吧？娘也擔心的過早了些…”
許錦歡如今倒是不焦慮了，她如今半死不活的狀態，好好養傷才是正經的。
再者還有許靜菡呢，總覺得她在憋著什麼大招！
“娘聽說，府裡要給姑娘們請教養嬤嬤，到時候你可要仔細學著些，畢竟雖然府裡是一視同仁的對待，可嫡出姑娘們和庶出姑娘們學的還是有差距的，娘不求錦兒將來榮富一生，隻求你能得個知心人恩愛白頭…”
薑氏覺得女兒所求大概無望了，如今因著封賞一事，大概會有更多的夫人來打探許家的女兒，大概率，姑娘們都得開始相看人家了。
自己的能力有限，並不如幾位夫人能力卓越，能給女兒們教養出不一樣的學問來，可即便如此，薑氏還是希望女兒能多幾分。
“奴婢覺得，姨娘實在是過於擔憂了，且不說六姑娘還小，就說咱們這般家世，老爺大概率也會給姑娘配個青年才俊，亦或者是新進學子，待學子金榜題名，那便才是榜下捉婿的好由頭…”
紅薇端了夜宵進來，聽著母女二人說話，便笑著接了一句。
“若是能配個學子，哪怕出身寒門，也是能有幾分指望的，待學子得了名次，借著機緣外放出京過個幾年，得個小官兒做一做，那麼錦兒也是個官太太了…”
薑氏覺得能做個地方官太太也是好的，畢竟在府城的時候，她們去辦路引，也見過那麼些衙役和官爺的威風的。
“可彆這樣說，女兒覺得，無愛一身輕，有錢也能過一生！
這世間的男子少不得要三妻四妾，他能分給我的愛又能有幾分？
既如此，找個窮酸也是這般過日子，又要辛苦多熬許多年，白白受苦受累多年，那還不如找個富貴的過一輩子呢！
畢竟女兒並不是嫌貧，因為女兒隻是單純的愛富罷了…”
若是這輩子注定必須嫁人的話，那許錦歡覺得，自己一定要找個有錢的富貴的，有權勢的，若不然，過一輩子苦日子，那還不如早早的把自己吊死了，說不定還能回去呢！
已經吃過了太多苦，不想再繼續吃苦了…
“你瞧瞧，你又開始說胡話了…哪有人把嫌貧愛富說的那麼坦然自若的？沒的讓人笑話了去，夜宵來了，先趁熱吃了好睡覺…”
薑氏扶著女兒坐起來，隨後端了銀耳湯遞給她，笑罵了兩句，算是揭過了話。
知道薑氏接受不了自己的想法，那便也不再提此事，總歸日子還有的過呢，也許柳暗花明也不一定。
許錦歡以為她還未到年歲，婚姻之事不會那麼急促，可她沒想到的是，已經有人在幫自己著急了。
……
“什麼？您說的報答救命之恩的法子就要我娶妻生子？”謝璟衡驚呆了，若不是他看著自家老母親表情根本不像開玩笑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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