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蔓擦掉眼淚,“你和父親是成心逼我做一個冷酷無情的女人?”
裴蒙望著天邊,“沒有心,就不會痛!會活得輕鬆一些。再說,事情未必會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你有把握抓住那一線生機嗎?”裴蔓急切地問道。
裴蒙笑了笑,“那得看帝後二人開出的條件是什麼。”
如果朝廷要求他們父子放棄兵權,回京城養老,那不如戰死沙場。
如果朝廷妄圖肢解西北軍,那不如反了。
在裴蒙眼裡,西北軍同朝廷之間無解。
他實在是想不出,顧皇後有何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他好奇!
更多的則是警惕。
他沒有竇先生那麼樂觀。
裴蔓心知肚明,繼續談下去,毫無意義。
誰都說服不了誰。
她擦擦眼角,問道“什麼時候出發去京城?”
裴蒙說道“不著急!你們先慢慢收拾行李,大件不宜攜帶的物件,可以交給三和快遞寄回去。三和快遞寄東西還是很專業的。”
裴蔓又問道“父親不回京城?”
裴蒙笑了笑,指著腳下,“這裡就是父親的家鄉,是我們的家。”
魯侯這輩子都不會回到京城,除非他死!
裴蔓問道“你不擔心母親嗎?”
“母親那裡,不需你我來擔心。她比誰都想得明白,想得通透。”
裴蔓冷笑,“你可真是母親的好兒子。”
裴蒙仿佛沒聽見話語中的嘲諷,理所當然地說道“她以我為傲,我當然是她的好兒子。”
“厚顏無恥!這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裴蔓打馬回城,她快窒息了!
裴蒙目送她遠去,麵無表情。
竇先生騎馬來到裴蒙身邊,“伯爺不必憂心,尚有一線轉機。”
“竇先生對皇後娘娘果然充滿了信心。”裴蒙譏諷道。
竇先生拉魯侯頂鍋,“侯爺對伯爺進京一事,同樣充滿了信心。”
“父親就是被你蠱惑的。”裴蒙大為不滿。
竇先生激將,“伯爺就真不好奇皇後娘娘準備的一線生機是什麼嗎?”
“遲早都要打!莫非你真以為能談出什麼結果嗎?”
“老夫對談話結果充滿期待。”
老賊!
……
裴蔓回府,撲進顧珽的懷裡,放聲大哭。
顧珽緊緊地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小聲安慰她。
裴蔓哭累了,沉沉睡下。
顧珽守在她身邊。
三個孩子,兩兒一女,都是半大孩子。
顧珽安撫幾個孩子,“娘親沒事,就是沙子迷了眼睛她才會哭。”
“娘親和女兒一樣不小心讓沙子迷了眼睛嗎?”
“對啊!”
“我給娘親吹吹。”
“娘親睡著了,不能吵醒她。”
“那女兒乖乖的,不說話。”
“乖孩子。”
顧珽抱起女兒,感慨還是閨女貼心。
裴蔓睡了一覺,一直睡到次日早晨才醒。
她恢複了精神,撫平了傷痛,開始收拾行李,告彆故人,為回京城做準備。
半個月後,顧珽正式接到兵部的調令,調他回京城。
顧珽有些惆悵。
抽空同軍中袍澤道彆,記下每個人的家庭地址,希望將來還有見麵的機會。
鄧存禮上門拜訪顧珽。
顧珽好奇問道“鄧公公打算和我們一起回京城嗎?”
鄧存禮搖頭,“咱家會繼續留在西北,為皇後娘娘驅策。”
“本將軍多嘴問一句,皇後派鄧公公駐守西北,不光是為了生意吧。你們到底在忙什麼?”
鄧存禮答非所問,“將軍可曾發現城中多了一些變化?”
顧珽點頭,“多了水井,挖了溝渠,還架上水車。”
“除此之外呢?”
顧珽仔細回想,“似乎還多了一些讀書人。”
“正是!顧將軍在大街上看見的那些讀書人,大部分都來自於山河書院,少部分來自本地書院。”
“山河書院的學子來西北做什麼?”
“勘探地形,繪製地圖,尋找水源礦山等等。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顧珽愣了一下,“這些都是書院私下裡操作,還是朝廷授權?”
“當然有朝廷授權!山河書院不做非法事情。勘探完西北各城鎮鄉村的地形地貌後,很快這些學子將進入大草原。”
“他們還要進入草原?不怕危險嗎?即便沒有北榮西涼,草原上依舊危險重重。狼群出沒,沒有軍隊護衛,讀書人將寸步難行。”
“當然會有軍隊護衛!大都督府會派兵護衛學子們的安全。”
“為何要進入草原?”
“自然是為了占地盤!”
顧珽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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