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離出門後不久,水喬幽收拾了一下也出了院子。
昨日下午,同景言君在城裡逛時,她注意到這城裡除了那間成衣鋪,城東也有一間無舟的書畫鋪子。
她找到書畫鋪子,挑了兩本書,結賬時同夥計閒聊起那間成衣鋪。
夥計聽她聊起這個,很樂意地給她解釋,它們是一個東家,已經是五十多年的老字號了。
他們無舟賣的也不僅是這兩類,還有首飾、胭脂等許多種類的貨物。東家是雍國有名的商人,陶二爺,至於他具體叫什麼,夥計不清楚,如今不僅是淮國,就連青國中洛也有他們家的鋪子。
“請問,這本書擺放在何處?”
水喬幽正要拿起書,旁邊有位年輕客人過來指著其中一本詢問夥計。
夥計抱歉回話,“這是最後一本。”
客人聞言有點失望,追問道“何時會再有?”
水喬幽不再耽誤夥計做生意,拿著書出了門。
夥計搖頭,“時日不定。”
那是本年頭有點久遠的雜記,在他們店裡賣的一直都不好,當初總共就進了三本,五年了,好不容易賣的隻剩最後一本,裡麵紙張都已放黃了。
這本書不僅是在他們店裡賣得不好,其他地方也賣得極差,早已無地方刻印此書,現在就算他們想進貨估計也進不到。
夥計怎麼也沒想到,今日這最後一本反倒成了搶手貨。
客人聽後遺憾溢於言表。
夥計給出建議,“您在到其他鋪子裡去看看。”
客人目光追隨著水喬幽的背影,其他鋪子他都問過了,好不容易才在這裡看見,沒想到卻是來晚一步。
這麼一想,他有些不甘心,急忙抬腳出門去追水喬幽。
“兄台,請等一下。”
水喬幽看著突然擋在自己麵前的人,“有事?”
男子喘了口氣,指向她手裡的書,不好意思地問道“可否將這本書讓給在下?”
水喬幽順著他所指看向手裡的書。
他解釋道“這本書我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可夥計說這是最後一本。我,我可以多出一倍銀錢。”
說著,他就去掏荷包。打開一看,自己有些傻眼。
荷包裡隻剩下一個銅板。
看到手裡提著的酒,他這才想起剛才將錢都買了酒。
他有些尷尬,試探問道,“我今日帶的銀錢都花完了,我可否用這壇酒換你這本書。”
剛才在書畫鋪子裡,水喬幽沒有細看旁邊的他,現在才看清他的長相。
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紀,身著藍色儒衫,南方儒生的日常穿著,人有點清瘦,整張臉看著很普通。
他怕水喬幽以為自己想要占便宜,忙道“這壇酒是鹽奇有名的杏花遊,價值半兩銀子。”
他介紹酒時,眼睛多了飛揚的神采,引人注意。
水喬幽對酒沒有興趣,不在乎它有沒有名,值多少銀子。
男子瞧她不為所動,不肯死心,自我介紹,“在下右辭,家住城東十一巷,若是你不要酒,也可隨在下回。”
水喬幽見他一直擋著自己的道,看出他對書的執著,將書遞給他。
右辭一愣,連忙把書接過來,將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去取。”
“不必了。”
水喬幽對這本書有興趣,卻不是非看不可,她不想和他在此多費唇舌,既然是他人心頭好,她不介意送給他。它並不值幾個錢,她不想再多此一舉,繞開他準備走人。
右辭沒想占人便宜,覺得這樣不合適,跟上她繼續道“若是兄台嫌麻煩,你可以告訴我你家住何處,等我回去取了錢再給你送過去。”
“不用,既然公子喜歡,收著就可。”
“那怎麼行呢,君子愛書,取之有道,我不能白要……”
水喬幽第一次聽到這麼個說法,不想聽他囉嗦,“既如此,你把書還給我。”
右辭話在嘴邊消音,拿著書的手放到了背後。
這書都送給他了,怎麼還帶往回要的。
他小聲提議道“兄台要是不收銀子,那就將這壇酒收下。”
擔心水喬幽不答應,更怕她真的要將書要回去,右辭快走幾步,將酒放在水喬幽前麵的路上,“酒我就給你放這兒了,兄台,多謝割愛。”
話沒落音,自己拿著書匆忙走了。
水喬幽視線在他和酒身上掃了個來回,看他快速隱入一旁小巷,這邊有人又要踢到酒,她沒去追他,將酒拿了起來。
晚上楚默離回來的不是很晚,夙秋提了個食盒,見水喬幽房裡亮著燈,他就讓夙秋將吃的送給她。
水喬幽下午回來得早,晚上並不是很餓,就不想再出去找吃的了。
她沒想到,楚默離出門辦事,還能記得她沒飯吃這種小事。
這位地位尊崇的王爺,似乎遠比外界傳言的要親民。
她沒將詫異放在臉上,接過食盒,想起放在桌上的那壺酒。
她不怎麼喝酒,就將酒送給了夙秋。
“這酒是我今日意外得到的,我不喝酒,你若不嫌棄,就拿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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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秋看她給自己一壇酒,也是納罕,“……我也不喝酒。”
水喬幽著實沒想到這一點,“……那就分給其他人。”
水喬幽依舊不是很餓,可現在天氣熱了,食物放上一夜不一定能吃。這也是彆人的心意,她將飯菜拿了出來,慢慢地吃了起來。
水喬幽的意思是讓夙秋將酒分給剩下的四個護衛,這種外來的東西,她是不會想著送給楚默離的。但是,夙秋看她默了會才說其他人,想起之前紅綺給楚默離送茶的事。
他以為,她說的其他人是意有所指。
他同樣清楚將彆處來的東西送給楚默離是不妥的,可這個事情,他也不能隨便做主,就將酒拿到了楚默離房間,同他稟告了此事。
過程講完,他還同楚默離說了自己的看法,“水姑娘應是原本就是想將酒送給您。”
除了這個,他不覺得,水喬幽有送他酒的理由。
楚默離望著酒,聽出他的意思了。
她為何送他酒?
楚默離想著她那句意外得到的,問道“她可還還說其他的?”
“沒有。”
憑楚默離這些日子對水喬幽的了解,她不像是一個會做這種事的人,難道是有事想求他?
他打開酒聞了一下,酒雖不如宮裡的香,卻也不至於太差。
水喬幽那種性子,他也沒想其他的,先讓夙秋將酒收了起來。
他想,她若是真有事求他,明日或許會來找他說。
到了第二日,楚默離沒有出門,在房間裡查看收集到的鹽奇近十年的稅收情況。
看到晌午,水喬幽都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