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很認真,認真到讓楚默離生不出質疑。
這讓楚默離都有點想嘗嘗她做的飯了。
水喬幽並不在乎他信不信,她已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他能在這陪自己站這麼久,估計也是不會對景言君動手的。那他說的麻煩,就不是他。
“夜色已深,公子可要回去?”
楚默離聽她轉移話題,也沒再追問,“一起。”
說著,他已邁腳。
水喬幽到了嘴邊的那句‘公子先走’被迫收了回去,提腳跟上他。
楚默離沒有原路返回,憑著月色穿梭在巷道裡,腳步不急不緩。
水喬幽照例離他三步遠,他若放慢腳步,她也跟著慢一點。
楚默離知道她並不是畏懼他,看出這點,也就沒再放慢腳步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前麵的人不講話,後麵的人絕對是閉口不言。
楚默離並不覺得他們這樣走著尷尬,亦是習慣安靜的人,但是她這個人,也太安靜了些。
很多時候,她明明就在近處,卻沒有一點存在感。
他出聲打破了這種氛圍,“在想什麼?”
低頭看著地麵跟著他的水喬幽聞聲抬眼。
楚默離回頭,即使隔著黑暗,他也知道她剛才在神遊太虛。
水喬幽回神,誠實道“沒想什麼。”
“……”楚默離回正視線,“明日早上就走?”
水喬幽思維跟了上來,“是的。”
“何時走?”
“……收拾好了就走。”
楚默離聽著這特彆的回答,沒再問她話。
他不問了,水喬幽又沒了聲音。
兩人離客棧並未多遠,楚默離方位感很好,聊天結束沒過半盞茶,回到了客棧附近。
大半夜的,他們沒再走正門,怎麼出來的,就怎麼回了各自房間。
水喬幽第一次見識到楚默離的輕功,與她不相上下,難怪景言君來時那麼小的動靜他都能聽見。
在外麵走了一圈,水喬幽清醒了很多。躺在床上,沒有太多睡意。
躺了一會,想到楚默離。
今日聽他的話,他明顯是已經知道是她在那個匣子上動了手腳,才會讓他們失了她的蹤跡。
竹海山莊的事,想必夙秋也已跟他說過。
匣子和圖她都沒再還給他。
此刻,他肯定認為她騙了他。
水喬幽也沒有忘記此事剛起時,他的殺伐果決。
她自然不會認為他是那種仁慈的人。
既然他都知道,為何還能心平氣和她下棋閒聊?
……懷柔?
天才破曉,水喬幽就醒了。
收拾行李的時段裡,陸續聽到開門聲。
她提著包袱開門,夙秋如昨晚一樣,已經靠站在樓梯口。
見她過來,他出聲告知,“公子已經在樓下等你。”
等她?
水喬幽下樓,楚默離確實已經坐在大堂。
秦鳴不在,大堂裡隻有他一個客人。
夙秋沒下來,估計是在等夙沙月明。
夥計一見她下來,立即將她引至楚默離坐的地方,熱情詢問她需要點什麼。
她走在樓梯上,楚默離就看到了她,坦蕩地瞧著她。
昨日她穿的青蓮色,今日換了一身若草色的衣裙。
果然,鮮豔亮麗的衣裙很適合她。
他抬手阻止了她行禮,示意她坐下。
水喬幽坐下後,回了夥計,“隨便。”
夥計有點為難,“客官,我們店裡沒有隨便。”
水喬幽整理衣裙的手一頓。
楚默離注意到,開口點了幾樣吃食。
他點的都是剛才夥計跟他報的招牌和此地特色,夥計點頭應下,笑著往後廚傳話去了,甚至忘了給水喬幽倒茶水。
楚默離動手給她倒了一杯熟水,“都收拾好了?”
平平無奇的一句問話,水喬幽聽著卻想起了昨晚自己說過的某句話。
“……是的。”
楚默離放下茶壺,沒再說其他的。
兩人安靜地坐了片刻,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夙沙月明三人從樓梯上下來,雙方看見,楚默離先朝夙沙月明輕點了一下頭,算作問禮。
夙沙月明帶著夙秋走了過去,同兩人互相見了禮。
楚默離如昨晚一樣,告訴他們自己已經點了吃食,邀請他們一起坐下,
他這般好客爽朗,夙沙月明也不扭捏,領著夙秋一起坐下。
觀棋眼睛在楚默離和水喬幽身上轉了一圈,頓覺自家主子肯定是沒睡醒。他給夙沙月明眨了眨眼,奈何夙沙月明根本沒瞅見,反而是被夙秋看見了,瞥了他一眼。
觀棋眼睛上瞟,躲過他的目光。
夥計恰時將菜陸續送了上來,楚默離招呼幾人動筷子,夙沙月明更沒去看觀棋了。
不過,飯吃到一半,夙沙月明自己也注意到了楚默離和水喬幽之間的不尋常。
丹河的菜係,味道偏重,早上的飯菜都是一樣。
楚默離注意到水喬幽隻端著粥喝,又叫了夥計過來,點了幾樣糕點。夥計送過來時,他示意夥計放到了水喬幽麵前。
水喬幽抬眼,楚默離卻沒看她,安靜地用著自己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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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沙月明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裡,看出了楚默離對水喬幽的照顧,想起昨日觀棋所說之事。
杜公子真的心悅水姑娘?
他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夙秋的筷子伸到擺在他麵前的碟子裡。
他心思收攏,對他的小孩子行徑哭笑不得,給他夾了幾樣菜安撫他。
四人一起吃飯,沒人出聲。
直到吃完,幾人全部放下了筷子,楚默離主動問起了夙沙月明,“不知夙沙公子是何方人士?”
“在下來自禾意。”
“那是在西北。”
“是的。”
“現在也是準備回去?”
“正是。”
夙沙月明上次有聽水喬幽說過楚默離是中洛人,也就沒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