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也可以成為退婚的理由。
水喬幽轉過身看向外麵,就這麼一會,樓下的積水更深了,很多地方,水已經可以漫到一個成年男子的腰處。
水喬幽搜尋一圈,見到夙沙月明和夙秋就在前麵不遠處忙活,心放寬了些。
顧尋影適應了她這四個字,瞧著她的背影,心中琢磨,兩個人成婚,不出意外,就要過上一輩子,性格合不合適好像還真的蠻重要的。
她細問道“他們是誰家提出的退婚?”
水喬幽目光正要從夙沙月明他們身上收回來,聞言目光收得慢了些。
或許她剛才放她一個人在這休息就夠了。
一轉頭,就見顧尋影又用同一種眼神盯著自己。
似是她今日不回她,隔兩日她定會再問。
“……水家。”
不僅是顧尋影認識的人,就是她聽過的人中,她也沒聽過女方因這個原由退婚的。
不過,若是水羲和提出的,那好像……很正常。
顧尋影的想法在瞬間完成了自然的轉變,“嗯,性格不合,的確應該退婚。她那樣的人,不需要委屈自己將就任何一個男人。”
水喬幽有些意外她這看法,卻也沒接她這話了,免得她又多出其它的好奇心來。
顧尋影接受她這個說法後,好奇心得到滿足,沒再想這事,安靜地坐了一會,又想起另外一事,趁機問了出來。
“俞白後來為何會辭官離開西都?”
俞白?
水喬幽聽著她這問題,神思有些飄散,回到那年的西都。
大半夜的,俞白如小時候一樣悄悄翻牆進了她的院子,看著她在書房忙了半宿,自己照舊在一旁一個人下棋。
她忙完過去時,棋盤上的棋子居然是規規矩矩擺著的,隻是白子慘敗。
以前的他都隻是拿著棋子在那玩,從沒有正經下過。
她想撿起白子補救一下,他扔了手裡的黑子,告訴她,“阿喬,年後我打算離開西都了。”
她坐下來,又放下手中的棋子,“……為何?”
之前她從未聽他說過此事。
俞白將剛倒好的茶放到她麵前,沉吟片刻,笑道“不想努力了。”
她沒去端茶,瞧著他的笑容沉默良久,向他確認,“確定了?”
俞白沒有猶豫,“嗯。”
她重新掃過棋盤,看了白子的頹勢,沉默許久後,反問他,“你曾經不是同我說,我們身處這萬丈紅塵中,怎能事事如意?”
俞白麵上沒露心虛,故作深沉地沉思了一會,掩飾住了眼底的失望,感歎道“當時還是太年輕。”
他這樣,她便知道他心意已決,不會再改變主意了。
見她靜默,俞白臉上又露出笑容,玩笑道“不如,乾脆你和我一起離開這兒,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
她和他對視片刻,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暫時沒想好。”俞白思索道“先南下,哪裡景色好,就在哪待個一年半載。待膩了,再換一地,你覺得如何?”
“……很好。”
他本就是如風的性子,是這西都束縛了他,若他以後真能如他如今設想的一般,真的很好。
“是吧,你也覺得很好。”
“嗯,以後……”
“以後,我就不回來了。”
“……也好。”
俞白見她沒有正麵答話,也沒有重複剛才她沒回的問題,“那你可要去看我?”
她挪開了一點視線。
俞白伸出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等我找到景色好的地方了,就給你寫信。若我在那建房子,我就把風景最好的院子給你留著。”
這是他小時候留下來的習慣,她沒有躲開。
“你要記得,給我回信。”
她沒說話。
俞白手上用了點力,讓她抬起眼睛看著自己,“嗯?”
“……知道了。”
俞白聽她開口回應,沒再去細究她話裡的‘技巧’。
他放開手,想起另一件事,“我聽說,前日連逸書找你了?”
對於他的消息靈通,她已經習慣了。
“沒有,隻是下朝回來時,恰好遇上了。”
“恰好?”俞白嗤道“那怎麼沒見他恰好遇我一次?”
“……你前段時日不是還在路上嗆了他。”
俞白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跟你告狀了?”
“沒有。”
俞白不信,正經了幾分,“阿喬,你是不是對他也放不下?”
這哪跟哪。
“沒有。”
俞白盯著她瞧了一會,確認她話裡的真假,確認之後,他放心道“那就好。”
他停頓一息,繼續道“以後,這西都就剩你自己一個人了。既然你沒有放不下他,那我趁著這段時日,按著你的喜好給你搜羅幾個長相俊美的少年送過來,給你解悶,讓他們照顧你,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些。”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這話,她有些慶幸,自己沒喝他那杯茶。
她就知道,他正經時絕對不會超過三句話。
“……你要不要我也按照你的喜好給你送幾個活潑解語的美人陪你一起南下,順便給你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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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白最討厭女人嘰嘰喳喳,想到那畫麵都覺得頭被吵得痛,“……你能不能正經點,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他義正言辭的訓斥,讓她一時無話可說。
俞白聲音低了點,“你知道的,你現在是我在西都唯一的牽掛了。我若走了,這西都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這一次,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俞白歎息一聲,“行吧。”
他站起身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她起身去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