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友走了,去了陳家大房。
推開半敞的院門就看到了院子裡放了了兩床涼席,上麵曬滿了筍乾,向暖正在那翻著呢。
“家棟媳婦,這是什麼啊?”
“家裡沒得吃的,就挖了點筍子曬乾當菜吃。”向暖頭也不回的道。
“這東西可不好吃。”陳懷友道。
“那也沒辦法,家裡沒糧食了。”向暖道。
她還在讀書,陳家康又要休養,沒有工分就分不到糧食。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你還有多久畢業啊?”
“快了。”向暖說完站起身問“隊長你來有事嗎?”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陳懷友道“今天陳二才跟我反映,說你老是大半夜的去他們家屋外麵舉著火把站在那,影響他們睡眠,我來問問有沒有這個事。”
“是嗎?”向暖裝傻充愣“沒有吧?我也不知道啊。”
陳懷友臉有些黑。
向暖想了想道“不過我在書上看過,好像有個病叫夢遊症,就是人睡著了後就跟醒著似的走來走去。”
“什麼意思?”陳懷友疑惑地問。
向暖解釋“就是你看見他走來走去或者在做什麼,但其實他是睡著狀態的,你跟他說話他也沒反應的。
大腦睡著了,身體不受控製,就是精神病吧好像(夢遊是屬於睡眠障礙中一種比較特殊的心理障礙,不是精神病),你要是遇到這種人,就離他遠點。”
“怎麼了?”陳懷友下意識地問。
向暖故意嚇唬他道“我不是說了嗎,這是一種精神病,夢遊的時候就是在發病的時候。
在法律上,有精神病的人犯罪隻要證明他是在發病不受自主控製的裝下要是殺了誰他都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所以你要是把正在夢遊的人喊醒了對方冷不丁給你一刀你都沒地方喊冤。”
“……”陳懷友覺得這簡直太匪夷所思的同時又覺得這丫頭似乎話裡有話。
所以,這是在警告自己?
可看她那樣子又不太像,不然乾嘛跟他解釋的這麼清楚讓他有所防備?
難道是她有那個精神病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為什麼會這樣啊?”陳懷友試探著又問了一句。
向暖皺著眉想了想道“書裡說是心理壓力太大了,我理解的就是平時生活裡太憋屈了,心裡想乾掉欺負他的人。
他醒著的時候知道那不能乾,所以睡著後大腦一放鬆,身體就不受腦子控製隨著心走,於是就很有可能去乾他醒著時候不敢乾的事了。”
向暖胡扯一通。
陳懷友被她這一通扯還真給扯的有點發毛,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陳懷友捏了下半乾的筍子道“這東西也不能當糧食,你家要真的困難,就先去大隊部借一點糧食。”
“好,我過幾天就去。”向暖道。
陳懷友也沒多待,轉身就走了。
等下午上工後陳懷友去找了陳二才。
他警告地道“你以後少去招惹那個陶向暖,那丫頭有些邪門。”
“怎麼了?”陳二才遞給他一根煙問。
陳懷友接過煙,就把向暖跟她說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
陳二才聽完後嚇的冷汗都出來了。
“真的假的?”
陳懷友白了他一眼“真不真的不知道,你敢拿你那條小命去試啊?”
陳二才自然是不敢的。
陳二才回到家就把這件事跟家裡人說了,讓全家人以後看見向暖就繞著走。
不然真被砍死了她都不要以命抵命的,多虧得慌啊。
從陳懷友來的那天開始,向暖也就沒去陳二才家門口站崗了。
彆人熬鷹她熬人,結果是她贏了。
陳家二房所有人在路上見到她就跟見到鬼似的,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對此向暖很滿意,對得起她熬的那些大夜了。
轉眼就到了六月。
月底就要畢業考試了,向暖臨時抱佛腳開始看起書來。
這天她正在家看書呢,大隊會計忽然找上門,說市裡那邊來人要采訪她。
“采訪我?”向暖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