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鬆媽頓時就尷尬地站在那了。
她一腳裡一腳外的就這麼站在門檻上。
吳大爺瞅了侄媳婦一眼,道“之前她說不收我們的貨,那我們理虧,不收就不收,可這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這次賣平價油再不給我們,那就過分了,這不就是狗仗人勢嗎?”
“對。”吳鬆媽立刻就把另一條腿邁了進來。
慫恿道“大爺,您是我們家輩分最大的,您得帶著我們去討要個公道。”
“你可閉嘴吧。”吳大爺的大兒媳姚桂芳不客氣地道“你就會攛掇你大爺往上頂,這件事是你們家引起的,就該你們去。”
說完衝吳大爺道“爸,這件事我覺得咱們去鬨事那肯定是不行的,咱們得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跟那陶廠長低個頭道個歉……”
姚桂芳的話還沒說完,吳大爺就衝大兒媳嚷嚷起來了“讓我跟她一個小寡婦道歉?你讓我的臉往哪裡擱?我老吳以後走出去還有臉嗎?”
吳鬆媽也不願意跟向暖服軟,那樣不是讓她得意死了?
“就是,咱們吳家這麼多人,還搞不過她一個小寡婦,明天我們就去公社,當著唐書記的麵,我就不信唐書記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維護她,他要真敢,那就做實了他們關係不簡單。”
姚桂芳見公公不聽自己的勸,這個堂妯娌還在火上澆油,心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回到了自己家的兩間屋子。
吳大爺家有兩兒子,中間堂屋帶一間屋子,是吳大爺住的,吳大爺老伴早些年就沒了。
左邊兩間屋子是老大的,右邊是老小的。
一大家子沒分家,在一起吃。
做飯就是老大老小一家輪一個月。
這個月輪到吳老大家,她男人叫吳大有,輪到誰家做飯,那柴也是要誰家去尋的。
他男人帶著大兒子去山裡撿柴火去了。
住在山裡,倒是不缺柴燒。
等她男人回來後,姚桂芳把事情跟丈夫說了下後道“這件事爸想跟人陶廠長對著乾,那肯定是不行的,人家再是小寡婦那首先也是官。”
“我的意思是明天你讓爸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陶廠長道個歉,唐書記以及那麼多人都在,咱們道歉了,那陶廠長還不給我們分,那就是她沒理了。”
吳大有點頭,“你說得對。”
姚桂香撇了丈夫一眼“可你爸說那是丟他的臉,我說一句不好聽的,你爸那臉是能換一口吃的還是能換一點穿的?”
吳大有不吭聲。
“你去找老小,把這個道理跟你爸說說,咱再這麼僵著,不但農資社不收咱們貨,不賣給咱們油,以後還不知道要如何整咱們呢。”
“她三爺爺又是咱們的大隊長,給咱們家穿個小鞋,那不是跟吃飯一樣簡單啊。”
吳大有點頭“好,我這就去找大軍去跟爸商量下。”
姚桂芳聞言這才放心了。
吳大有跟弟弟說了下後,吳家老小吳大軍也覺得大嫂說的對。
於是兩兄弟就一起去勸老頭子。
吳大爺還算是聽得進去兩個兒子的話。
雖然還是很不高興,但還是答應明天去跟向暖道歉。
第二天一大早許多人家早早就起來做早飯。
一家最少都去兩三個,有的更是全家出動。
他們把油壺放在籃子裡,手塞棉襖袖口裡,一群人呼朋喚友的往公社去了。
杏花公社也是有大集的,一般就是每個月的初一,十一,二十一,一個月開三次。
主要因為路太遠了,你一旬開兩次也沒人來。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一了,正好也是大集,大家都要去供銷社采購一些過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