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年代的人愛看熱鬨是愛看熱鬨,但三觀是非常正的,這麼多年“婦女能頂半邊天”的輿論宣傳下,婦女的地位空前高漲,舊社會寡婦立貞節牌坊那一套早就沒市場了。
“小山說的有道理。”
“老王婆子,給你兒媳婦留點臉麵吧。”
“就是啊,桂芬這兒媳婦當得沒話說,你這老婆婆得講良心啊。”
老太太沒想到楊小山胡言亂語正好戳中了她的心事,頓時語塞,周圍人又紛紛對他指責,一時竟組織不起語言還口。
惱羞成怒之下,一頭向何平衝過來,要找何平拚命。
“你胡說八道……沒有影兒的事,你個癟犢子,老婆子我跟你拚了。”
楊小山見老太太一頭向他紮過來,他哪敢硬接啊,趕緊跑路。
老太太被周圍圍觀的老百姓們攔住了手腳。
這時楊振禮才姍姍來遲,“鬨什麼鬨,怎麼回事?”
眾人七嘴八舌的講了一會兒,楊振禮聽明白來龍去脈,狠狠的瞪了楊小山一眼。
人家的事你跟著摻和什麼?
得,被隊長記上了一筆。
楊小山心想我這可是做好人好事,再說那老太太罵的實在太難聽,讓人聽著生氣。
咋了嘛,一點不心虛。
“二嬸子,不是我說你,這麼大歲數了,不嫌丟人麼,有什麼事不能在家裡說,在這大庭廣眾的是你好看啊,還是你兒媳婦好看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不興寡婦守節那一套東西,今天彆管桂芬和衛國有沒有事,你這當婆婆都不能攔著。”
楊振禮從輩分上是要比老太太低一輩的,管老太太叫一聲嬸子,但這個年代隊長掌握著生產隊的絕對權力,權威不容置疑。
老太太被他訓了幾句,也有些心虛,但還是嘴硬。
“我怕什麼丟人?她劉桂芬都不嫌丟人,我有什麼可丟人的,我一個糟老婆子。我兒子早早就死了,剩下我孤寡老婆子帶著三個孫子,兒媳婦還要爬牆,可讓我怎麼活啊!”
老太太不敢跟楊振禮這個隊長來硬的,打起了苦情牌,開始哭天抹淚。
“哭啥哭,都多大的歲數了,就不能替晚輩都想想,你還知道你有三個孫子呢?你瞅瞅你今天乾的這個事。”
楊振禮怒其不爭的說道。
“振禮啊,你可不能幫著外人說話啊……”
老太太見苦情牌沒用,還想打點親情牌,沒說兩句就被楊振禮強硬的打斷。
“什麼外人內人的。說的是這個理,沒理咋地都不行。再說這事他倆這事八字還沒一撇,你怕個什麼勁,桂芬的人品你有什麼信不過的?”
楊振禮當了十年的生產隊隊長,什麼家長裡短、雞毛蒜皮沒見過?搭眼一瞅就知道問題的症結在哪。
老太太的氣焰算是被壓下來了,嘴裡還不服的嘟嘟囔囔。
“行了行了,都彆看了,趕緊乾活去,彆想偷懶。”楊振禮哄散了眾人。
楊小山正想開溜,脖領子就被人從後麵給扥住了。
“你小子咋啥事都敢管?人家事跟你有啥關係?”
楊小山心虛的笑了笑,“大哥,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嗎?正義感爆棚,路見不平,我得拔刀相助!”
楊振禮被他給氣笑了,“行了,以後人家家事少摻和,省得挨一頓揍都白挨。”
“誒,得嘞,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