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出門辦事嘛！”
小個子點上煙，“行，看你這麼實在，我也不跟你說虛的。想買煤可以，你沒有購煤本，煤票肯定也沒有，價格可不便宜。”
楊小山道“貴點沒事。”
見楊小山說話底氣十足，小個子也不廢話，“你要多少煤？”
楊小山想了想，“一千斤！”
小個子麵露訝異，“一千斤？”
“嗯，就一千斤。”
小個子蹙眉道“咱可說好了，不能變卦的。”
“要不我先付錢？”
楊小山的話讓小個子麵色不虞，“哥們兒，你這話啥意思？看不起我曲少國是咋地？”
“沒那個意思，這不是為了讓你放心嘛！”
小個子跨上自行車，說道“行了，你下午過來找我吧，到時候把錢帶好。”
“得嘞，那就這麼說定了。”
曲少國走了之後，楊小山騎著自行車在縣城溜達了一圈。
這年頭的縣城連後世的鄉鎮還不如，真沒什麼可溜達的，楊小山轉了一圈後，在國營飯店吃了一頓午飯，靠著椅子眯了一會兒，便回到了燃料公司。
自來熟的進了郭大爺的門衛室，跟郭大爺扯閒篇，沒等多長時間就看到曲少國蹬著自行車從外麵回來。
楊小山從門衛室出來，迎了上去。
“跟我走吧。”
楊小山騎上自行車跟上曲少國。
煤炭公司的占地麵積很大，辦公樓、油庫、煤場、儲罐庫……
楊小山和曲少國來的是煤場，好幾座堆成山的煤炭就這樣露天堆放著。
眼下冬季正是用煤旺季，煤場內還停著兩輛解放牌卡車。
煤場門口有一座紅磚砌的小屋，來運煤的司機、領煤的居民都在門口排著隊呢。
將自行車停在煤場門口，曲少國領著楊小山走到小屋門口，絲毫沒在意正在排隊的人群。
“王姐，我兄弟來領煤。”
說著話一遝購煤本兒啪的一聲讓在小屋門口的桌上，而坐在門口的大姐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那趕緊的吧，今天來領煤的人多，還有好幾個單位的呢，我喊老劉他們幾個讓他們給你裝車。”
被喊作王姐的女人直接停下了工作，起身去招呼煤場的裝卸工。
曲少國對楊小山道“我看你沒帶人，也沒帶車，我這邊出車給你運煤的話多花兩塊錢，包裝卸。”
“成，那就多謝兄弟了。”
“客氣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曲少國沒說後半句話這不是掙你的錢嘛！
曲少國插隊領煤，並未引起周圍人的不滿。
這年頭的風氣就是如此，哪個單位的員工沒有點高人一等的福利待遇啊，換了在他們自己的單位，他們也一樣。
不過曲少國跟一般人還有點不同，楊小山跟郭大爺聊天的時候了解到，他是現任燃料公司一把手的兒子。
所以，人家有囂張的資本。
這年頭，不少條件差的人家冬天舍不得燒煤，會把家裡分到的煤票和購煤本賣給彆人，自家到鄉下去收點木柴來燒，從這中間賺點差價補貼家用。
曲少國就是鑽的這個空子。
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年代的二代比後世的底線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