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兵變(中)_拂水龍吟鳳梧揚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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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兵變(中)(1 / 2)

拂水龍吟鳳梧揚!

虎捷、龍捷兩軍同侍衛馬步軍,尋常時是為侍衛使指揮使李重進節製。而殿前司都點檢趙匡胤,尋常是管轄‘控鶴’、‘鐵騎’兩軍及殿前諸班人馬。

江秋白當日有與範質、王溥製定,但凡日後大軍出兵征戰,若殿前司將領統軍,當要侍衛司兵馬為主力,同理,若侍衛司將領掌權,就以殿前司兵馬為主。以防心有不軌的統軍將領,帶領直係人馬引起兵變。

此下聽得兵力是以侍衛司人馬為主力,江秋白心中略為一安,又見嚴秋從懷中取出一道聖旨及一枚符節,“趙點檢與樞密院官員商議出兵之時,請求江師叔為征北兵馬監軍使,協助他統率三軍,太後、範大人本也是此意,便是讓弟子將監軍令符呈與師叔。”

“哦?!是趙點檢請使我相助隨軍?”

“範大人與旨及令符時,是如此與弟子言說,並吩咐師叔接旨後可直接趕去陣前。”

江秋白心頭頓然大安,但想軍情勢急,便是與明無、蕭慕雲等人作彆離島而去,吩咐裴管事回開封代為與範質告知自身已為領旨,領著嚴秋、宮少文趕去陣前。

子時三刻之際,趕到與開封城有百餘裡之距的陳橋驛,遠遠卻是見到三軍兵馬駐紮的營帳。但想軍情緊急,兵馬當不可能隨意停留耽誤,江秋白心中大為驚疑。

行距駐營百餘丈遠,但聽一陣喊聲響起,‘我等願擁點檢為天子……”

“點檢萬歲……”

“太尉萬歲……”

江秋白亡魂但生之中,隻聽嚴秋驚道“擁點檢為天子?這、這是兵變呀!?師叔,這可如何是好?”

江秋白此時但猜與智苦合謀奪取龍脈大運之人便是趙匡胤,想起李觀書當日所言,若是人心有向大周,龍脈大運便可回歸,心念急轉之下言道“你二人莫要驚慌,速趕回開封與報範大人他們。”

嚴秋言道“如何作言?”

“可著侍衛司馬步軍副都使韓通韓大人,將京中殿前司將官先為扣押起來,領上巡城司及大內諸營人馬戍衛京都。快馬傳令西京留守向拱,河中節度使張鐸,淮南節度使李重進,進京勤王,你二人可是記下?”

嚴秋與宮少文互視一眼,點頭道,“弟子記下了。但此等大事,範大人如何輕易作信?”

江秋白點了點頭,將身上的監軍令符及尋常隨身佩戴的玉佩遞與嚴少秋,“這玉佩隨我多年,範大人與王大人皆是見過,將令符一並拿與他們,他們自會相信。六軍人馬此下如此作喊,但想立馬就會返京作亂,我去軍中設法拖延時間,快去……”

望著嚴、宮二人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後,江秋白猛吸一口氣,縱身向中軍營帳掠去。

以他的身手,傾刻間便如一頭夜鷹疾飛到中軍營帳之上,迅速掃了一眼帳前俯身而拜的兵將,江秋白心念一動,身形頓然從營帳頂上破入,帳中之人想是未料有人會從帳頂而入,但有一人躲閃不及,卻是被江秋白踩到身背,悶叫一聲,直接趴在地上。

紛紛站起的跪拜之人拔刀而出,但瞧得從空而降之人是為江秋白,個個臉顯驚色,麵麵相覷之後,收起兵刃,引身向兩側矮案後退開而立。

帳外跪拜之人亦是站身而起,但聽其中有人喊道“是江秋白來到……”

“若不同心,將他殺了……”

“殺了江秋白……”

想是知道江秋白對郭榮忠心耿耿,眾兵士卻是要將他除去。

“放肆。”高懷德行到帳外斥道“江大人豈是爾等可以出言冒犯……”

刹那間,帳外兵士的呼聲頓然安靜下來。江秋白狀若未聞帳外兵將的言語,左腳從被踩在地上嘴角溢血的張令鐸身背移開,以他的身手,這一腳但可借力縱開,心惱這些嘩變的將領,卻是將張令鐸踩得半生不死。

目光冷冷的望著從主位站前臉色驚愕的趙匡胤,看著從他身上慢慢滑落的黃袍,忍住心頭的震撼,緩緩舉步向趙匡胤行去。

臉色數變的趙匡胤,在江秋白行到長案正前,突是繞過長案,伸手一把抓住江秋白袖袍,“江大人救我……”

未待江秋白作答,但聽一道聲音從左身側響起,“天下唯德者居之,點檢大人何出此言?”

江秋白聞聲望去,說話之人卻是虎捷軍右廂都使趙彥徽。

“看來蠱惑軍心是你所為了?”江秋白沉聲道。

“江大人才識淵博,當知先哲蔣濟的‘官家’之謂吧?”在江秋白目光逼視之下,趙彥徽不答反問。

‘蔣濟萬機論’有謂‘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皇帝謙三、五之德,是謂官家。’三皇為伏羲、女媧、炎帝,五帝為黃帝、顓頊、帝嚳、唐堯、虞舜,他們的帝位皆是得至禪讓,而非一家一姓傳承。以‘蔣濟萬機論’而言,‘官家’之謂的皇帝,是為受人擁戴的賢德之君。

然‘韓氏易傳’是作‘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之論,而其中三王是指夏、商、周。自五帝之後,帝王之位的傳承實是歸於一家一姓。‘官家’之謂雖也指帝王,而帝位的傳承含義是為世襲。

江秋白才識過人,但知趙彥徽話中含義,冷哼一聲,“蔣濟浮名之徒,為拍曹家馬屁,篡改先賢聖言,將官天下、家天下混淆一堂愚弄世人罷了。曹丕篡奪漢室之後,你可嘗聽聞蔣濟尋常之時是以‘官家’稱謂曹丕?五帝非為嫡親關係,‘五帝家天下’之論從何說起?”

“蔣濟先生所言‘家天下’,是指帝王之位唯有德之人才可居之……”

未待趙彥徽將話講完,江秋白截言道“自三王以來,帝位傳承無一不為世襲。江某也知天下非一家一姓所固有,有德者是可取代更替。但從太祖立朝,到先帝繼統,皆是仁政與民,何處有失德之舉?”

“趙大人所言有德者乃天下為公的帝王。”站在趙匡胤身側的書記官趙普言道:“柴守禮恣橫殺人,百官但知死者冤情,將狀紙上達天聽,先帝可曾天下為公,還枉死之人一個公道?若非天下為公的君主,仁政從何說起?”

柴守禮是為郭榮親生父親,自郭榮過繼郭威為子,郭榮遵照俗製禮儀,以舅舅相稱。以後族皇親身份,賜封柴守禮為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使居洛陽。而自郭榮登基到駕崩,柴守禮從未踏足一步到開封與他見麵。

顯德四年夏,柴守禮枉殺一名百姓,死者家屬鳴冤告狀,洛陽司官自不敢斷,便將狀紙呈上朝堂。然自古以來,皆是以孝治天下,‘大義滅親’是會導致道德淪喪,親情相薄。是故律法之中,但有‘親親得相守匿’之論。

除謀反大逆之罪以外,但有犯法,有三代之親的血緣,是可行包庇之舉而不受律法懲罰。‘子女隱匿父母、妻子隱匿丈夫,孫子隱匿祖父母。父母隱匿子女、丈夫隱匿妻子,祖父母隱匿孫輩。’

柴守禮是為郭榮親父,天下但無有以子刑父之舉,郭榮自是對以公文行式呈現的狀書視而不見。江秋白未料到趙普會以此事攻擊郭榮,怒極反笑,“刑柴公一人,可會使天下從此無枉殺之事?子刑父,滅天性絕人道,豈是仁德之為?”

“如江大人所言,柴守禮但可恣無忌憚隨意殺人了?”趙普冷笑一聲,“孟子言舜為天子,而瞽叟(舜父)殺人,舜可棄天下,竊負而逃,以謂天下可以無舜,但不可無有公道。舜不刑其父是為孝,負其父而逃是立天下至公之道。先帝不聞不問,置公道何處?”

江秋白厲聲道“四方板蕩,百姓久受分裂苦難,先帝英明神武,但使天下一統大業為重,豈可因孟聖之喻,避重從輕,置天下蒼生不顧?”

“我等也知先帝之慮,但有與書勸誡柴守禮,是可令我等心服。然先帝不聞不問,足見其心中是私情為重,非如明公這般天下至公的心胸……”趙普冷笑道。

“不錯。”趙彥徽接言道“顯德三年,故太尉趙公夜半兵至滁州城下叫門,點檢大人王事為先,恐有敵兵潛伏四下趁機入城,但守軍紀,待天曉方使趙公入城。”

“而那時趙公身體有疾,夜深大寒之下因此染重,點檢大人事後侍奉左右,涕淚請罪,與先帝對柴守禮妄殺無辜之行不聞不問對比,江大人以為,誰是天下至公?”

當年趙匡胤攻克滁州之後,其父趙弘殷夜半領兵城下叫門,趙匡胤以深夜漆黑恐有唐兵潛伏四下趁機入城為由,拒開城門,待到天亮之後,方讓趙弘殷入城。而趙弘殷那時身體本是有恙,無法入城之下受了風寒,病情因而加重,不久便為病逝身亡。

江秋白未料趙彥徽會以此作論,一時卻是不知如何反駁,愕然之下,但聽帳外有人嚷道“江大人說先帝是天下一統大業為重,以我等看來卻非如此……”

帳外黑壓壓一片兵士,卻是不知是何人所言,江秋白正待喊話言語之人出列,隻聽帳外有人接言道“不錯,南唐李景懼我大周天威,雖去了帝王以國主見稱,看似臣服,但兵馬猶壯,若使他日反複,卻會使我中原百姓受難,使我前番南征的將士鮮血白流。”

此下江秋白但為看清出言之人,是殿前散員都指揮使王彥升。

但見江秋白的咄咄逼人的目光望來,王彥升將身形一移,隱在前排兵士身後,口中猶是言道“南唐李景上書乞降,應可使人接交江南諸州,先帝不但不允,反是使人傳告李景,要修城池、繕甲兵,說什麼據守要害,為子孫計。敢問江大人,先帝此舉是為何意?是為讓南唐他日攻打我大周為備嗎?”

“南唐臣服,已為我大周一家,但可信任他們。而我大周他日取南漢、西蜀之時,是要借江南兵馬之力。即使我等前去接管,葺城益兵也是必然,讓李景為之有何不可?”

郭榮一統天下大策是為先攻取南唐、南漢、西蜀,再揮師北上奪北漢,收複幽雲十六州,使契丹歸化。

聽得楚南風所言,以為謀奪龍脈大運之人是為契丹,又心急於為武望博等人報仇,便是生了移師北征的念頭。即然改變了國策,以收複幽雲十六州,攻取契丹為先,對於李景乞降之求便是多了考量。

對李景以藩王之禮相待,一,可使南漢、西蜀、北漢三處稱帝的朝邦臣民,在大周天威震懾之下,感知大周皇帝的仁德,日後或可不戰而臣服於大周。二,若使讓李景去藩入朝為臣,卻是會讓吳越錢家、荊南高家這些藩王心生亡國之念,屆時反是多了變數。

誠如江秋白所言,即使大周兵馬接管,也是要修城池、繕甲兵,以備日後攻打南漢、西蜀為用。而郭榮雖急於北征,敢使李景葺城益兵,卻也是他自信所在,自是因為隻要他不死,料定李景絕無可能反複。

“嘿嘿,但若信任南唐,那先帝駕崩之後,江大人與諸宰臣何以使李重進李大人,移兵揚州震懾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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