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們原地結婚!
我覺得——你想泡我。
嬌嬌軟軟的四個字入耳,伴著鳶尾花的香氣和金桂的馥鬱,宋易瞳孔幾不可查的縮了一下。他定定看著麵前的女人,試圖想要分辨這句話的真假。
可惜,無果。
程菲癡癡的笑著,又輕輕的晃了下宋易的手臂,似乎是在催促他趕緊許願。宋易卻驀地抓住她的手腕,“程菲,你喝醉了。”
“我才沒有喝醉,不信你嘗嘗——唔——”
程菲本意或許是真的想讓宋易嘗嘗她嘴巴的味道,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因為沒有穿高跟鞋,紅唇沒能送上,額頭卻是實打實的撞在了宋易的下巴上。
程菲揉著自己的額頭,一雙眸子斂著水光,“宋易,你怎麼這麼硬。”
宋易“……”
明明是控訴和抱怨,可軟軟的嗓音沾染了酒精,變得格外致命。宋易隻覺得燥意在身體裡橫衝直撞,洶湧的往某一處彙去。凸起的喉結動了下,他抓下程菲揉額頭的手,凝白的額上一個明顯的紅印子,看樣子是真的撞疼了。
宋易用指腹按了下,程菲輕嘶一聲,抬眼瞪他,“疼!”
喝醉了都還知道瞪他。
宋易勾起唇,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程菲得哄,像哄小孩那樣。
“那我們回家去找點藥來擦,好不好?擦了藥,就不疼了。”
果然,前一刻還凶巴巴的女人神色有了明顯的緩和,也不傻乎乎拉著人許願了,隻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大抵是覺得男人的聲音溫柔又好聽,程菲也乖乖的點點頭,“好。”
宋易有些啞然,他從來不知道,程菲喝醉了會是這個樣子,可愛得有點離譜。
兩人重新回到車上,小胡同裡的路不太好,車子一晃一晃的,等彙入大路的時候,宋易偏頭去看,卻發現程菲已經睡著了。
車子裡的頂燈照下來,給她本就凝白的臉龐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映著白皙皮膚上的細小絨毛。
宋易抬手關掉頂燈,車子裡陷入昏暗,變得格外安靜,隻隱約能聽到程菲淺淺的呼吸聲。
半晌,宋易微微勾了下唇,也不知道明天一覺醒來,程菲會不會嫌棄死今晚這個自己。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公寓的地下停車場。程菲似乎睡得格外香,連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宋易關掉引擎下車,繞到程菲這一邊,拉開副駕駛的門。他探身解開程菲身上的安全帶,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穿過膝彎,直接將人從車裡橫抱出來。
程菲全然不察,乖巧安靜的窩在男人的懷裡。她骨骼纖細,人也瘦,抱起來根本沒有什麼分量,宋易垂下眼,看著她過分安靜的睡顏。
似是終於察覺睡的地方換了,懷裡的人哼唧了一聲,臉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這個樣子的程菲讓宋易聯想到了一種小動物——傲嬌的喵咪。
唇角勾起,宋易邁步往電梯間的方向走去。
這一晚,程菲睡得很安穩,以至於天還沒亮,她就醒了。
入眼是陌生的房間,她被包在深灰色的薄被裡,床單和枕套也是同樣的顏色。程菲緩緩眨了下眼,這是……什麼地方?
她倏地從床上坐起來,被子滑下,身上還穿著昨晚的那條紅裙子。一些片段恍恍惚惚浮在腦子裡,她好像看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抓著宋易,逼著他許願。
畫麵不太清晰,斷斷續續,但那個傻乎乎的人的確是她。
床邊放著一雙男士拖鞋,熟悉的款式和顏色,是宋易家的拖鞋。緊張消退,記憶回籠,程菲閉了閉眼,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丟過人。
客廳裡很安靜,隔壁房間的門也關著,宋易大約還沒有起床,程菲覺得,眼下是跑路的絕佳機會。
她快步走到門口,連鞋都沒顧得上換,直接打開了門鎖。
門推開,六目相對。
宋易穿著身黑色的運動服,額角一層薄薄的汗。手裡還拎著個鳥站架,一隻通體碧綠的鸚鵡正站在木質的橫欄上,用尖銳的鳥嘴梳理著身上的羽毛。
程菲緩緩眨了一下眼。
鸚鵡也跟著眨了下眼。
宋易晃了下站籠,“菠菜,跟美女姐姐打招呼。”
菠菜揚起翅膀,“早上好——早上好——”
從前也見過會說話的鸚鵡,但咬字這麼清晰的卻是頭一次遇見。程菲覺得有趣,嘴角翹起,“這是你的鳥?”
宋易“……”
“咳。”他輕咳一聲,“不是,唐欽的。”
這他媽是什麼惡心的話……宋易隨即糾正,“唐欽養的鳥,叫菠菜。他這兩天回老家,讓我幫著養養。”
“你還會養鳥?”
宋易輕嗬,“有什麼是你宋總不會的?養個鳥而已。”
說完,他看著程菲腳上的拖鞋,微微挑了下眉。
程菲“……”
“程總這是……”宋易上下打量著她,“要跑路?”
雖然她的確是這麼打算的,但絕壁不能承認啊。
程菲淡定的抿了抿唇,“什麼跑路,我隻是醒了,準備回自己家。”
“哦。”宋易微微錯開身,“程總請。”
菠菜滴溜溜轉著眼睛,看著眼前兩個人類。
“煩死了趕緊走,煩死了趕緊走——”
宋易“……”
我看你是想死了。
程菲卻忽的笑出了聲。
她想伸手逗逗這小家夥,看到它尖尖的鳥嘴,手又下意識的往身後縮了縮。
“還挺可愛的。”
宋易瞥了眼“出言不遜”的鸚鵡,“就是嘴巴壞。”
嘴巴壞?
程菲的視線落在宋易身上,唇角彎出一個“物以類聚”的笑容。
菠菜捕捉到了自己熟悉的字眼,“看我怎麼堵上你這張不聽話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