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男主為我神魂顛倒[快穿]!
他好奇的蹲在他身邊,像是在執著地等著一個答案。
盛舟像是有些恍惚,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神色慌亂“我是盛舟,我是盛舟,你不記得了嗎?薄雪?”
年輕的神明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你是我的……”
他微微歪著頭,像是想要在腦海中找尋到一個合適的措辭,過了半晌,才繼續道“我的……朋友?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盛舟閉著眼睛,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地說“我是你久彆的摯友,薄雪,我跟著你的神諭找到了這裡。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
那些或寒冷,或炎熱的夜晚,那一塊兩個人分量的生日蛋糕,那個微不足道的生日願望……他都不記得了嗎?
那他呢?盛舟苦澀的想,他算什麼?他一直以來苦苦找尋的人,到底去哪裡了?
那些辛苦的追尋和堅持,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他現在找到的,這個與年少的薄雪有八分相似的人,還是薄雪嗎?
抑或是,缺失了那個怯弱的,高潔的靈魂的薄雪?
但是他看見薄雪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盛舟隻是艱澀地回應,緩慢地試探著“你既然不叫薄雪的話,他們叫你什麼呢?”
薄雪想了想,回答道“他們叫我,霜雪之神。”
……
盛舟就這樣,在薄雪地馬耳他神殿住了下來。
薄雪也很奇怪,明明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未曾謀麵的陌生人,他卻想要一步接一步的,滿足著這個叫做“盛舟”的人的所有要求。
按道理來說,像盛舟這樣的人類,是無法靠近神殿,看見神的容貌的。
但是盛舟卻打破常規,不僅見到了神,還在神的身邊安然自若地居住下來。
盛舟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去給薄雪講述他們之間曾經的故事。
找到薄雪的那一年,他已經足足過了三十歲。
而薄雪年輕如初。
他永遠天真爛漫,眼裡隻有顛倒眾生,含著悲憫的光——隻要薄雪願意,他可以是這片大地永恒的神明。
這就是神明與凡人之間最大的區彆。
薄雪給他的應答還是模模糊糊的,他像是被動的接受了一個與他毫無關係、僅僅是長得很像的人的過去與回憶。
然而那份回憶是空白的,薄雪很努力認真的去想象過,但是毫無結果。
那些東西蒼白無力,僅僅留存在盛舟對他的口述之中。
但是薄雪還是聽得很認真。
他把以前的自己看作成自己的一部分,當盛舟說到受洗儀式的時候,他第一次插了嘴“那我的屍體……我的身體呢?你把我燒成灰帶走了嗎?”
他聽說現在遠處的小鎮不再土葬,更不要棺槨。隻需要一把純淨的聖火,就能讓人洗去身上殘留的罪惡,升上天堂的極樂淨土。
然而,盛舟搖了搖頭。他看著薄雪,睫羽輕顫,如波的湛藍眸子中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濃烈的悲傷情緒“我沒有。韋斯特教堂的神父不允許我把你的身體帶走,我隻能半夜偷偷帶走你的身體,沉入了聖洛納河的底部,讓流水順著一路向北,早一些到達世界儘頭的神之彼岸。”
他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時隔十餘年,他依然很清楚的記得那個跪在教堂角落,抱著薄雪冰涼的身體默默流淚的男孩。
……
韋斯特教堂。
“我說了,神子的身體不能被一個凡人帶走。”神父站在受洗池旁邊,目光一瞥,落在了一旁的盛舟身上,話語中帶著微微的輕蔑意味,“即使他的靈魂如此聖潔。不過,您知道的,維爾福夫人。您的孩子並不是什麼錯誤都沒犯下過。我不相信這樣一個劣性斑斑的孩子,會和我們高貴的神子扯上關係——更何況,這不合規定,神子應該被葬入地底,代替他的靈魂受地獄烈火煎熬之苦。”
維爾福夫人捂著眼睛,一臉不忍,好聲好氣地勸解一邊的盛舟“盛舟,我的孩子,你聽見了剛才神父說的話了嗎?我們還是回去吧。”
盛舟就跪坐在一旁,垂著頭,卷曲的棕栗色頭發有些亂,濕噠噠地貼在頸側。他抬起眼睛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無可言說的悲傷。
像一隻失去親人庇佑的小獸,收攏起柔軟的神色,漂亮的眼睛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我……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我……我應當有資格帶走他的,神父,求您……”
神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帶著笑的語氣說“孩子,你不配和神做朋友,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記得他。而你,我的孩子,我認為你是臆想症發作了。神甫,帶這個可憐人進懺悔室吧,等他想明白這一切隻不過是虛妄而已,再把他放出來。”
盛舟像是瘋了一樣,衝向受洗池,又被幾個人高力大的神甫攔住——
他搖著頭,拚命反駁著,像是在給自己立下一個誓言,又像是在說給某個人的承諾。
“我不會忘記他!就算世界毀滅,諸神黃昏,我也不會忘記他!”
“永遠不會的——”
黑色的教堂大門在他的世界裡關上了。
他始終流著淚的眼睛看見了維爾福夫人擔憂的目光,神父的譏諷的笑……
盛舟的世界從那一天開始,變成了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