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對你的。”
陸與白“嗯…”
雲枝說“我不會欺負你的。”
陸與白“嗯…”
“所以以後……”穿著校服的女生抬起頭,墨鏡後的眼睛或許晶亮。
她鼻翼煽動著,嘴唇小小微張。
“你以後,能彆再哭了嗎?”
“嗯…”陸與白探手,借著身高優勢,躬身,摸向她的頭。
麓城一中的鐵門校園門口,早餐攤子湧動,叫賣此起彼伏。
雲枝和陸與白淹沒在眾多的行人之間。
他們的視線對視,一切,仿佛被拉回八年前的那個盛夏。
陸與白學著雲枝。
學著她在家裡遭受委屈,被他安慰,又重新堅定拾起夢想。
同樣,也是他們開始交往的第二天。
她在校園門口,回應著他的話。
……
女孩揚起雪白的臉,迎上晨曦光線。
她很甜地勾了下唇角。
“好,我以後都不瞞著你偷偷地哭。”
“嗯。”
“但是我昨晚哭了,你都沒有安慰我呀。”
“……”
“你這樣,怎麼算是個稱職的男朋友?”
“……”
陸與白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不甚自在。
他在思考要怎麼和雲枝解釋。
他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安慰過人。更彆說是,女孩子了。
他還以為,他昨晚的表現已經很好了呢。
沈斯南騎著他家裡給他買的新款單車經過,朝陸與白拋手。
倏地,新鮮的早餐被擲過來。
陸與白輕鬆接住。
……
他彎唇看著雲枝。
等沈斯南徹底走了。
他將早餐遞給她。
“以後我的早餐,都給你吃。”
雲枝接過袋子,隨便看看。
再然後,她沒客氣。
她當著他的麵,隨便掰了包子的餡。濃香金黃的湯汁瞬間流出。
雲枝眉頭蹙起。
“我不吃肉的呀。”
“嗯…?”陸與白第一次聽說,還有人不愛吃肉。還是瘦肉。純瘦純瘦的好吃的肉。
事實證明,雲枝確實是不愛吃肉。
她將包子掰開,吃了點皮,剩下的肉,全都塞進了他的嘴裡。
怪不得,會這麼瘦了。
瘦瘦的,也很漂亮。
陸與白當時看著勻稱的雲枝,又白又瘦,個子又高。
在學校裡的一眾女生中,簡直就是出類拔萃的那一種。
他想不通,為什麼他們學校的校花,不是雲枝。
後來校花和他表白,他懶懶把書本攤在課桌上,漫不經心,掀開眼皮。
“你多少斤?”
“嗯??”校花當場懵了。
陸與白沒留情。
“我隻喜歡八十一斤的女孩子,一斤都不能多,一斤都不能少。”
“嗯???”
當場,教室裡有人爆開哄聲。
“我記得八班的雲枝,上次體檢,好像是隻有八十一斤吧?”
“太瘦了,瘦得嚇人啊。”
“陸與白就喜歡那樣的?”
“你沒看到啊,有天他校服袖子上,都寫滿了雲枝的名字呢。”
“追人家都追了好久了,也就你這個跟不上時代的老土冒,還不知道這事了。”
……
教室裡吱吱喳喳的人聲不少。
校花領悟過來,原來他喜歡的是雲枝。
當即氣得眼睛紅了,甩臉就走人。
放學後,雲枝把他約到天台。
紅著臉,質問他。
“誰讓你到處亂說我的體重了?”
“噢。”他無所謂,點了根煙。
當冰涼的薄荷味沁進鼻腔。
陸與白壓著那股刺激,淡掀眼皮。
“老子就想,你彆管。”
雲枝氣得眼睛發紅。
“我要跟你分——”
驀地,他抬手丟了指縫間的煙。
丟了那包,煙嘴一端嵌著愛心,看上去很好看的煙。
陸與白掐住她的下巴,低垂下顎,眉眼在她震驚的神色中和她平齊。
他薄薄的唇畔貼上她的柔軟。
果然如他想象中一樣,很軟。
還很甜。
……
他們的初吻,吻了很久。
……
最後,雲枝氣咻咻地推開他。
她說“我最近長胖了,現在是八十二斤了。”
“哦,”陸與白說,“沒關係。”
“那我現在隻喜歡,八十二斤的女孩子。”
“不過也有可能,又瘦了點,我待會回家路過藥房,再去稱稱。”
……
陸與白無奈,他說“那我又喜歡八十一斤的女孩子了。”
雲枝笑著說“滾…”
然後他又抱著她,像抱著把骨頭似的,抱著她啃了很久。
……
後來,回家的路上,他陪她一起稱體重。
是八十斤。
陸與白垂下眼皮,摸了摸她腦袋“我不喜歡八十斤。”
“嗯?”
“太瘦了,要掉到七十九了。”
……
再後來,陸與白把各種各樣好吃的,都給她買了個遍。
悄悄地。
借著沈斯南的手。
裝作是白來之食。
……
除了肉。
時間拉扯回到現實,陸與白扯扯唇畔“好,我不哭。”
“要哭,就當著我的麵,到我懷裡哭。”
“好。”
……
陸與白沒選擇和雲枝走正門。
他知道越是膽小的人,越是喜歡刺激。
……
他帶著她來到後牆,拖著雲枝,先把她送了進去。
他在翻牆的時候,校服被樹枝勾到,耽誤了點時間。
再過去時,看到雲枝,和幾個清晨來打掃的學生融成一塊。
她掏著手機,看樣子是要滿足他們的心願拍合照。
“……”
陸與白當即沉臉。
雲枝正點開美顏相機,選了個比較好看的特效,驀地,就看到麓城一中後操場的圍牆上方。
穿著校服少年氣的陸與白坐在上麵,他的手,還搭在未經過粉刷的粗糲圍牆上。
沒來得及放下。
“……”
陸與白沉了臉。帶了些不羈的邪戾氣。眉眼斜斜一挑。
倏地,唇畔,也跟著一挑。
“……”
他的目光直望過來,而後輕鬆,翻身下牆。
他吊兒郎當似的走過來。
唇扯著,一直沒放下。
“……”
雲枝甚至聽到,旁邊熱議。
“是陸與白吧?”
“我靠,就是那個crystal的——”
“不對!不是!”
“陸與白怎麼會在這,還穿校服?”
“但這裡有雲——”
“我不是雲枝。”
……雲枝見機行事,窺著陸與白不算好的臉色,怯怯反駁出聲。
“嗯……”
身前人漸漸走到了眼前。像感冒似的。鼻腔不輕不重,發出懶散鼻音。低低,沉沉。
陸與白到了跟前。眉眼陰鷙,斜斜上挑。
連同嘴角,都成了不太友好的弧度。
他盯著那幾個儼然在風中淩亂,腦子已經反複橫跳,混亂成了一片的高中生。
倏地,友好扯笑。
“老子女朋友剛得了紅斑狼瘡,是要摘下墨鏡,給你們確認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