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竟是魔教教主!
夜色如墨,殘月高懸。
白馬鎮是渝州城管轄範圍內邊緣小鎮,背靠白馬山,所以名叫白馬鎮。
老話說的好,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馬鎮依山而建,自然吃的便是這山。
依靠富饒的白馬山,鎮子上獵戶,藥農,樵夫自然極多,在渝州城周圍都是十分出名。
但此時的白馬鎮卻沒有往日的熱鬨,鎮子當中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百姓都被彙聚了起來,茫然的來到了鎮子口。
有些百姓臉色發黑,靠在牆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也有的零散幾個人更是倒在了地上,無人問津。
秦捕頭也盤坐在遠處,此刻他的臉色也是附著著黑氣,跟隨他一同而來的兩個捕快已經倒在了地上,症狀和當初的陳小二一般無二。
短短三天的時間,原先熱鬨繁華的白馬鎮變成了人間煉獄,這可怕的傳染速度比十年前的疫病還要可怕了不知道多少。
“娘,我怕”
角落處,一個稚童看到這一幕,眼中浮現一絲懼怕。
“彆怕,這些官差是來調查的,很快就好了。”
婦人將稚童抱起,隨後柔聲安慰道。
就在這時,一股怪異,作嘔的味道從遠處傳來,不少人都是眉頭一皺。
“那是火油!”有人驚道“有人在潑火油!”
火油是什麼?
在場獵戶不會不清楚,這乃是由動物身上提取出來的,然後販賣給朝廷用於戰爭。
隨著這聲音響起,原本寂靜的白馬鎮頓時變得一片慌亂。
“火油!?難道是想要把我們全部燒死嗎?”
“什麼!?”
能夠站起來的人紛紛站了起來,雙目看向了遠處。
隻見前方牌坊前,數十個衙役壯班手中持著火油桶,在鎮子的房屋,木料牌坊,甚至在倒下的百姓身上倒置著火油。
“準備放火。”
隨著一道清喝之聲,三四個手持火把的壯班上前走了數步。
“他們要燒死我們!”
有個獵戶看到這,當即失聲喊道。
在場眾人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火油有一天會用到他們自己的身上來
“誰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一個中年儒生緩步上前一步,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這人正是渝州城的判官,郎岐。
“嘩啦啦!”“嘩啦啦!”
身後的壯班也是拔出了刀刃,冷冷的注視著前方的獵戶,隻要他們稍敢妄動一步,他們便會毫不留情的揮舞手中的利刃。
獵戶看到這,額頭頓時出現一滴冷汗,腳步下意識向著後方退去了數步。
“哼!”
中年儒生看到這,手臂緩緩伸出。
“橫豎都是死,不如和他們拚了!”
獵戶看到這,雙目一紅,死死的看向了前方壯班。
“沒錯,反正也是死。”
“和他們拚了!”
“蒼天大老爺,你可看到了,這些官差沒有人性,他們竟然想要放火燒死我們。”
還有餘力的白馬鎮百姓看到這,一個個義憤填膺的站了起來。
為了幾十個感染疫病的白姓,竟然要把他們整個白馬鎮全部焚燒了。
一時間兩方人手形成了對峙,氣氛變得緊張微妙了起來。
“郎大人,老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何”白馬鎮一年長老者看到這一幕,不禁悲從心起。
白馬鎮數百戶人,將近快要千人之多,此刻竟然要將他們活活燒死
郎岐深吸一口氣,道“知府有令,焚燒白馬鎮,包括其在內的所有人。”
那老者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聽到這,場中死一般沉默。
郎岐手掌再次伸出,在場所有人都是心神一凝,呼吸仿佛在這一刻都停止了一般。
“等等!”
突然,一道冷喝從遠處傳來。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聲四起,安景和韓文新一眾捕快趕了過來。
“馭!朗大人且慢!”
韓文新高喝了一聲,隨後從馬背上匆匆而下。
“韓捕頭?”
郎岐看到來人眉頭微微一皺,“你來此地意欲何為?”
秦捕頭和一眾捕快前來調查此事,已經身陷疫病,為了杜絕後患,新任知府下令禁止調查此事,讓他前來直接焚燒了白馬鎮,防止疫病擴大傳染,影響惡劣。
韓文新深吸一口氣,道“焚燒白馬鎮還為時過早了些,我請來了渝州城最有名的大夫,不妨讓他一試”
最有名的大夫!?
郎岐看了一眼韓文新旁邊的安景,對於濟世堂安大夫的本事他也聽聞過一些,渝州城最出名的大夫之一。
醫術高超之外,而且是為數不多仁者醫心的福醫,唯一讓人詬病的便是年歲不大,資曆尚淺。
郎岐緩緩道“可是韓捕頭,郎某得到的命令就是焚燒白馬鎮,並沒有說要等安大夫醫治。”
“郎大人,難道不能通融一二?”韓文新眉頭一皺。
“這疫病若是傳播開了,到時候蔓延到整個渝州城,你擔責的起嗎?”
“給安大夫一個機會,說不定這疫病並非是我們想象那般,如洪水猛獸一樣可怕,而這數百老百姓還能全部救活。”
“不可能!”
“如果我一定要救呢?”
郎岐冷冷的看了韓文新一眼,“韓捕頭,你大有前途,可不要自誤才是。”
韓文新能力還算不錯,如果秦捕頭葬身在白馬鎮的話,那麼渝州城便隻剩下了他一個捕頭,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現在如果衝動行事的話,無疑是斷了大好前途。
韓文新心一寒,喝道“莫非朗大人真的要活活燒死這白馬鎮數百戶百姓不成?”
“韓文新,你錯了。”
郎岐有些不悅的道“不是我要活活燒死他們,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在下也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安景聽到這,若有所思的看了郎岐一眼。
“這樣說來,若是沒有知府大人的命令,朗大人今天是一定要焚燒白馬鎮了?”
“沒錯。”
“那韓某便不客氣了。”
“你要乾什麼!?”
郎岐聽到韓文新的話,頓時感覺到一絲不妙。
隻見韓文新身軀向著前方一踏,一拳對著郎岐的麵門就是襲去。
“嗵!”
郎岐隻覺得眼前一花,隨後一股眩暈之感湧來,腳步更是連連後退,最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郎大人!”“郎大人!”
周圍壯班看到這,連忙喊道。
“韓韓文新,你好大的膽子!你敢打我!?你這是謀逆!”
郎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嘴巴,一片鮮紅。
場中眾人都是一片錯愕,誰也沒想到這韓文新竟然出手一拳將郎判官打趴下了,他可是新任知府眼前的紅人啊,渝州城的三把手。
“這是你的醫藥費。”
韓文新從荷包中拿出了三兩銀子扔到了郎岐的懷中。
“好好好。”
郎岐惱羞成怒,惡狠狠的道“韓文新,我們走著瞧,此事我定要向知府大人彙報。”
“走!”
說著,郎岐在幾個壯班帶領下起身,顫顫巍巍的向著遠處走去。
“郎大人,你的傷勢沒事吧?我們現在要不要去看大夫?”有個壯班小聲問道。
“可是那渝州城最好的大夫不就在後麵嗎?”旁邊壯班忍不住嘀咕道。
“看看看,看什麼大夫?”
郎岐眉頭一凝,拿出了三兩銀子,道“這大晚上的不去勾欄聽曲看美人,看什麼大夫?”
幾個壯班聽到郎岐的話,都是愣住了。
按照以往郎岐的性子,說不定已經在摩拳擦掌準備報複這韓捕頭了,但是此刻竟然有閒心去勾欄聽曲?
“走走走,快走,快離開這裡。”
郎岐不耐煩的道“韓文新那小子,下手還真的狠,老子今晚要一一解千愁。”
“呼!”
看著郎岐帶著眾人離去,白馬鎮的百姓都是鬆了口氣,但隨後內心卻更是擔憂了起來。
郎岐走了,但是誰都知道他還會再回來的
再說了,就算郎岐不會來,那他們又該如何呢?
那銀子,能釋放他半個月的積蓄
韓文新肉疼的看著郎岐的背影,隨後轉過身看向了安景,頓了頓才道“安兄,現在就看你的了。”
“放心交給我吧。”
安景點了點頭,隨後率先向著秦捕頭走了過去。
“這是渝州城的小安大夫。”
“他可以嗎?”
“哎,現在還敢來白馬鎮醫治的大夫隻有他。”
周圍白馬鎮的百姓看到這,都是低聲議論了起來。
“小安大夫。”秦捕頭準備起身,但腿腳剛要站起,頓時感覺全身無力。
“你坐著吧。”
安景連忙道“我先看看的你脈搏。”
“小安大夫可會隔空號脈?”秦捕頭苦笑道“若是不會的話,最好還是不要醫治我等了,我怕到時候你也沾染到這疫病。”
“無妨。”
安景擺了擺手,道“你躺下,隨後把脈搏給我就是了。”
秦捕頭看到安景堅持,隻能將身子躺下,隨後便伸出了自己右手手腕。
號脈之法,可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號,首先其手腕要和心臟處在同一水平,這樣的話偏差會降到極低。
安景雙指指目搭在那脈搏寸關和尺關之上,感受著體內的氣機的律動。
尺為陰,浮為陽。
秦捕頭脈搏浮沉尺數大變,尺數波動異常,陰火旺盛,而且脈象較短,要不是他內裡一股氣勁支撐著,可能此刻和其他捕快一樣,化作了孤魂野鬼。
“嗯?”
安景看到,心中卻是一動,在秦捕頭體內的氣勁當中,他感覺到一絲熟悉,似乎和水中月的身上很像,而且聽韓文新說秦捕頭的修為是五品,但是此刻氣勁卻明顯強於五品。
這個秦捕頭並不像表麵這般簡單啊。
“安兄,如何?”
韓文新在旁打斷了安景的沉思。
看到安景半天不說話,他的心中也是沉到了穀底,莫非安景也是沒有辦法?
周圍白馬鎮的白姓也是吊著一口氣,心中十分的緊張。
似乎安景此刻的話,便宣判著他們的生死似的。
安景緩緩道“如我所料不差的話,應該是屍氣。”
“屍氣!?”
韓文新聽到這頓時一頭霧水,“安兄你可有辦法?”
對於這些彎彎繞繞的他根本就聽不懂,他隻想得到結果。
安景輕笑一聲,道“彆著急,這屍氣處理比陰氣要難上許多,但也不是不能清除。”
若是尋常大夫,肯定醫治不了這屍氣,但是安景對此卻是頗有經驗。
“呼!”
聽到安景這般說,韓文新心底的石頭算是徹底落下了。
“小安大夫能治?”秦捕頭也是眼中一亮。
原本他都準備等死了,但是沒想到韓文新請來的安景竟然能夠醫治。
不愧是宗主想要搜尋的大夫,人果然不一般。
“可以。”
安景點了點頭。
“小安大夫能夠醫治?”
“太好了!我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小安大夫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在場百姓聽到安景的話,頓時喜極而泣,激動不已。
“我先從秦捕頭一試。”
安景說著,從藥箱當中拿出了幾枚銀針。
人體當中陰陽二氣要到達平衡,才是一種最為自然的狀態。
陰氣失衡,會生大病,但同樣的陽氣過重也並非是什麼好事。
法智和尚感受到安景身上陽氣頗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佛門寶物菩提珠被他煉化,所以使得他錯認為安景天生有純陽之氣,資質極高。
正常的人體,陰陽二氣皆是大差不差的平衡。
屍氣的特性和陰氣有些類似,也有許多不同,兩者皆是陰性,陰氣相對屍氣較為剛猛,若是這些尋常百姓被陰氣侵染,恐怕要不到一日問診便會身死,但是屍氣卻相對綿柔了許多。
雖然不會很快讓人死去,但在體內卻如跗骨之蛆,難以清除。
安景拿出銀針的目的,自然是將內力彙入到銀針當中,將其體內的屍氣引導出來。
引導屍氣,除了需要內力,還需要對人體各個穴道了解,其中包括一些非運行內力的竅穴。
所以此事,也並非任何人能夠能做的。
“呲!”
銀針點在秦捕頭的天靈穴之上,一股氣若遊絲的內力也是湧了進去。
這一股內力並不深厚,隻有引導之功效。
頓時秦捕頭感覺一股溫熱從頭頂,由上而下開始散播而來,使得原本昏沉的大腦都開始清醒了三分。
他可以明顯能夠感覺到,那困擾他多時的氣機正在一點點的被那銀針牽引,隨後引導而出。
安景看到這,暗暗點頭。
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秦捕頭體內有較強的內力,能夠抵禦住這屍氣,若是普通人的話,可能花費的時間要久一些。
隻見銀針之上飄蕩著黑色的氣流,隨後飄到了空氣當中,徹底消散了去。
“這難道就是屍氣?”
韓文新看到這,忍不住暗暗稱奇。
約莫一炷香後,安景才收回了銀針。
“怎麼樣了?”韓文新連忙問道。
“問題不大,但要回去修養一個月之久。”
安景沉吟了半晌道“這些尋常百姓體內屍氣也可以清楚,但他們的內力沒有秦捕頭這般深厚,而且時間要久一些,甚至在他們的體內會留下一些病根。”
安景並不是神仙,他醫治病患都是依靠博聞強識的醫術還有內力引導雙管齊下。
韓文新點了點頭,能夠救下這些病患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至於那病根,隻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而這時,秦捕頭調息了一番,也是睜開了雙眼,不禁讚歎道“小安大夫不愧是渝州城名醫,在下佩服。”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韓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死去的屍體全部焚化,務必要快。”
安景隨後轉頭看向了一旁白馬鎮的百姓,長長吐出一口氣,“而這數十個已經被屍氣感染的,讓他們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好!”
韓文新聽到這點了點頭。
白馬鎮因為屍氣而死的普通百姓足有三十多個,就連捕快都有兩個,焚化這些屍體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濟世堂。
秋日的天空太過澄澈,朝陽的日光不著灰塵的落了下來,沒有塵,陽光有些刺眼,但卻那樣的純淨。
檀雲睡眼惺忪的起來洗漱,隨後準備收拾昨日換洗的衣服去河埠上洗衣服。
“嗷汪!”
小黑仔看到檀雲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撒丫子跑到了檀雲腳邊,舌頭不斷舔著她的繡花鞋,以示討好。
“滾一邊去。”
檀雲最煩小黑仔舔舐她的鞋,看到這當下一腳踢了過去。
這一腳力氣並不大,隻見小黑仔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隨後又爬了起來,歡快的圍繞著檀雲。
“你信不信我一會就剁了你?”
檀雲看到這,手中錘棒舉起冷笑了一聲。
小黑仔尾巴一垂,仿佛想起了那日跳進鍋裡的兔子,亦或是被檀雲的氣勢所懾,腳步不由自主的向著後麵退了幾步。
“嗷汪。”
小黑仔低聲叫喚了一下,隨後快步向著遠處跑去了。
“你給我滾過來。”
檀雲看到小黑仔溜了,忍不住喊道“我有讓你走嗎?”
每次去河埠洗衣服,小黑仔都會乖乖跟在她的身後,今天竟然不打算跟著她了,這讓她如何能忍?
小黑仔舔著她,她忍受不了,小黑仔不舔她,她也接受不了。
隻見小黑仔沿著廊道饒了個圈,來到了後院的角落,這是一件狹小的庫房。
“小東西,我看你往哪裡跑?”
檀雲快步跟了上去,隨後舔了舔紅唇,“你應該知道那些兔子的下場吧?”
“汪汪汪!”
小黑仔對著旁邊的木門狂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