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竟是魔教教主!
渝州城,街市。
安景向著城外飛奔而去,似乎感覺到背後那人追來,鬆了口氣同時心臟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當中。
那個神秘高手追了上來,最起碼現在檀雲沒有危險。
下一刻,一個手掌輕輕放在了他的肩頭。
那手掌好似有種奇異的魔力,看似輕柔,但卻像是重重的山嶽落在安景的肩上,讓他渾身動彈不得。
回頭看去,那是一個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老者。
縮地成寸!
安景心中一緊,頓時知道到麵前這人的修為。
能夠擁有這般可怕的速度,絕對是宗師級彆的。
傳聞一些頂尖宗師甚至可以短距離縮地成寸,縮地成寸又號稱縮地術,看似一步踏出,實則移動了數百步的距離。
不過這類術法需要消耗真氣,而且消耗極大,用來趕路不現實,大多都是用來追敵。
眼前之人不僅是宗師修為,而且還是頂尖的宗師高手。
江尚淡淡的道“走的這般匆忙作甚,不如陪老夫聊聊心事。”
安景不動聲色的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應當也沒有任何恩怨。”
他的念頭落在地書之上,發現地書上的提示還在,也就是說自己的身份是沒有暴露的,那麼眼前這個宗師高手為何會對自己產生殺意?
自己何時,招惹到了一個宗師高手。
“無恩無緣,甚至本尊還十分欣賞你。”
江尚看著麵前的大夫,心中有些惋惜,當初自己來到這江南道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這塊璞玉,可惜了這塊璞玉如今變成了一塊頑石。
錯過了最佳打磨筋骨根基的時間,除非有天大的機緣,否則很難再有所進步。
除非那些讀書的儒生,體內蘊養一顆文宮,隻要自身具現,便可一日入聖。
“欣賞我?”
安景看著麵前老者,大腦開始急速思考。
“大道同源,殊途同歸。”
江尚笑了笑道“沒想到這般話語竟然是從你這一個大夫口中說出。”
“薑爺!?”
安景心中一震,猛地想到了什麼。
這個薑爺果然是自己的黑色機緣,但是他為何要殺自己!?
此刻街道之中,人煙稀少,渝州城中大部分百姓都是前往了穆家賀喜去了。
時不時有人奇怪的看著安景,不知道他為何自言自語,仿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江尚。
安景眉頭緊鎖,眼前之人可是一個頂尖宗師。
“那千年黑蚺在清河碼頭之底,自己想要從他手中逃走,幾乎沒有任何可能,也就是今天這是自己的十死無生之局,也就是蔣三甲耗費五載算出來的凶機。”
想到這,安景隻感覺腳底板湧現出一股冰涼,隨後這股寒氣直衝到天靈蓋。
“老夫倒是很喜歡和你嘮嘮家常。”
江尚沒有回答安景的話,而是轉過身看向了這繁華,熱鬨的渝州城,“你知道為何我要待在這渝州城當中嗎?”
安景心中正思考如何脫身,敷衍的道“不知道。”
相對於江尚的閒情逸致,他的心中卻是緊張萬分。
“尋找長生的奧秘。”
江尚幽幽的道“我在大燕潛藏了數十年,尋找了數年,終於找到了一些線索,這世上有一種血,叫做不死血。”
安景眉頭一揚,疑惑的道“不死血?”
長生!?
不死血!?
關於長生的奧秘,他不由得想起了普惠菩薩曾經說過的話,他說那封印之底藏著關於長生的奧秘。
安景瞳孔微微驟縮,又想起了當日在三廟山上自己和李複周對戰的時候,好似有一個神秘的宗師高手現身。
看來這人就是薑爺了。
“對,就是不死血,不死血當中有著關於長生不死的奧秘。”
江尚語氣微微上揚,眼中的希冀更是不加掩飾,“古往今來,多少王侯將相,宗師高手,俯瞰人世間的大人物,都是敗在了歲月當中,他們哪個沒有滔天的權勢,頂尖的實力,但是最後都化成了一捧土。”
安景心中一動,不死血就能得到長生的奧秘,這到底是真還是假?
對於長生的秘密,他自然也研究過,但是安景根本就沒有聽過這不死血,更不要說真正虛無縹緲的長生了。
這個薑爺絕對非一般的宗師,竟然躲在這渝州城當中尋求長生。
想到這,安景內心沉入了萬丈深淵當中。
這樣的人,為何要殺他?
江尚似乎很想找個人談心,道“你說要權勢,名利,美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作為魔教教主的江尚,雖然權勢和名利在手數十年了,但是他從始到終都沒有想過要遠離名利和權勢。
相反,江尚的內心當中對於名利更加渴望,更加的狂熱。
不過他卻清楚,人若是死了,這滔天的權勢,名利都將化作雲煙,想要將權勢和名利全部掌握在手中,唯有長生永恒。
安景說道“這浩渺的天空之上有流星和恒星,很多人喜歡這恒星,但是我卻喜歡流星,流星雖然短暫,那一瞬間的光華卻璀璨奪目,讓人難以忘懷。”
“哈哈哈。”
江尚聽到這,忍不住大笑了一聲,“那為何不做永恒的流星?”
江尚神情放鬆,仿佛在和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暢談心事一般。
安景眉頭暗皺,通過寥寥幾句話便可以感受到薑爺骨子裡麵的瘋狂和野心。
“安大夫,你可知道這世間宗師?”
江尚笑容微微一斂。
“知道。”
安景看了薑爺一眼,點了點頭,心中暗道你不就是一個嗎?
“大道同源,殊途同歸。”
江尚眼神逐漸變得冷漠了起來,“在我眼中,你和這芸芸眾生一般,不過是掌中螻蟻,伸手可滅,而你的道亦是如此,我揮手就可滅,不值一提。”
“這就是你我的差距。”
安景眉頭緊鎖,已經感覺到江尚心中毫不隱藏的殺意。
方才還和他談笑,下一刻便要殺他。
“你為何非要殺我?”
“不為何,隻是今天想要殺個人。”
江尚冷笑了一聲,道“安大夫不是喜歡這流星嗎?既然如此那我便讓做這一抹流星,雖然你的光華還沒有徹底閃耀”
說著,江尚的腳步向著前方一踏。
轟隆!
僅僅是腳步一踏,安景隻覺得腦海都是一震,仿佛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一般。
那種莫大的壓力從天而降,幾乎要把他給吞噬了一般。
絕望!
可怕!
那種無邊無際的黑暗瞬間占據滿了他的心靈。
當初他麵對普惠菩薩的時候,普惠菩薩重傷狀態,並且還要壓製林逸揚的劍氣,所以一身實力根本就發揮不出多少。
而安景則依靠燃燒千年黑蚺的魂魄,施展出了秘術鬼人化,實力暴漲,才有和普惠菩薩一戰之力。
但是眼前的薑爺比那普惠菩薩神秘強大的多,而且看他樣子一出手便沒有絲毫留手。
那恐怖的宗師威壓和氣機竟然彙聚到了一點,全部向著安景衝了去。
“轟隆!”“轟隆!”
下一刻,安景隻覺得兩耳灌風,好似有風雷落入眼前,抬頭看去,天空之上一個巨大黑色掌印落下。
仿佛那不是手掌落下,而是青天落了下來一般。
那黑色的掌印就像是一尊太古山嶽一般落下,帶著惶惶不可阻擋的威勢,而他站在下方,就像是一座風雨飄搖的小舟。
“好可怕的實力。”
安景看著那掌印,他知道就算自己全力施為也不可能阻擋這掌印。
那千年黑蚺距離此地太遠了,而且自己也不能操控它趕來,就算自己暴露實力的話,逃生的可能性也幾乎沒有。
反而招至薑爺挫骨揚灰,甚至會引發更大的黑色機緣。
“不行,絕對不能暴露實力。”
心思急轉之下,他知道自己就算暴露了實力也是必死無疑。
轟!轟!
那遮天蔽日的掌印最終落下,仿佛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將安景的耳膜都給震碎了。
隨後將安景的整個身軀都湮滅了其中。
一切都歸為了平靜,一切都歸為了虛無。
街市上,江尚乾枯的手掌輕輕放在了安景的天靈蓋之上,而安景瞳孔一睜,隨後失去了所有的神光。
“安大夫。”
他的眼中神情冰冷無比,“這就是你的道和我道。”
說完,江尚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掌,隨後轉身向著遠處走去了。
“撲通!”
安景的身軀仿佛也是失去了支撐重重倒在了地上。
“這位兄台。”一個路過的書生看到這,連忙蹲下身子喊道“你怎麼了?快醒醒!快醒醒!”
但是安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這不是濟世堂的安大夫嗎?”
“他可是一個好大夫啊。”
“他怎麼了?難道是操勞過度了嗎?”
周圍路人看到這,連忙圍了上來,有的人認出了安景。
書生聽到這,道“原來這人就是渝州城的福醫啊。”
安景在渝州城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夫,尤其是去年年底救了白馬鎮一鎮之人,徹底成為了渝州城家喻戶曉的神醫。
“你快看看,安大夫怎麼了?”有人連忙問道“我怎麼感覺沒了氣息”
“這不會是死了吧?”旁邊人錯愕的道。
書生聽聞,手指放在了安景的鼻息當中一探,隨後臉色大變。
“怎麼了?”周圍人連忙問道。
“沒沒了呼吸。”
書生臉色蒼白,聲音都是有些顫抖“真真的死了。”
哄!
聽到這,整個街市頓時引起了一片軒然大波,眾人都是震驚萬分。
這渝州城神醫竟然突然走在街上暴斃了!?
“快,快去濟世堂聯係安大夫的家人!”
有人反應了過來。
東羅塔。
趙青梅一身素白色的衣衫,精致絕美的五官就像是畫出來的一般,此刻她坐在桌旁,看著魔教從天下各地傳來的情報和密函。
正是雲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約莫半個時辰後,趙青梅才放下了手中筆,隨後緩緩站起身來。
蓮步寸移,來到了窗前。
透過那窗可以看到東羅關最為繁華的街市。
此時那街市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喧囂又熱鬨。
不知怎麼,她的心中突然一跳。
“嗯!?”
這並非是心血來潮,而是一種血脈牽引所至,但是很快這種感覺便消失了。
“魔印嗎?”
趙青梅拿出懷中紙人,輕輕扭動了一下,但是這次紙人沒有絲毫回應。
“這個時候,應當是濟世堂最忙的時候了。”
趙青梅輕笑了一聲,抬著頭看著那遠處的天空,有些恍若失神。
“咚咚!”
“教主!”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虞秋蓉的聲音。
“進來吧。”
趙青梅淡淡的道。
虞秋容緩步走了進來,低聲道“教主,金鷹旗副旗主到了,就在大殿當中。”
“哦?那我們就去見見好了。”
趙青梅道。
金鷹旗乃是後金十三旗之一,戰力在十三旗當中算得上十分強悍,當初後金那位聖主宗政化淳統一大草原的時候,金鷹旗都是他的先鋒。
就在前幾日,金鷹旗的副旗主發來一份密函說要約見魔教的教主,趙青梅正好在東羅關便讓虞秋容應了下來。
趙青梅衣袖一揮,隨後向著大殿走去了。
路上魔教高手極少,都是一些侍衛。
“拜見教主!”
看到趙青梅的瞬間,全部都是單膝跪到了地上,直到趙青梅離去數十息才敢緩緩站起身來。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大殿中。
此時大殿左側坐著一個麵容堅毅,穿的是大燕衣衫服飾的中年男子,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數個勁服的男子。
“好美的人兒。”
其中一個男子約莫二十多歲,看到趙青梅走進來的瞬間,頓時眼中一亮,心臟突突亂跳起來。
“金鷹旗副旗主完顏躍見過教主。”
中年男子心中一驚,連忙起身道。
在來之前,後金的情報早就打探清楚了,這位新任的魔教教主十分的年輕,但是沒想到這魔教教主不僅年輕,還是一個如此絕色的女子。
趙青梅走上高台坐了下來,才道“不用客氣,坐吧。”
完顏躍坐了下來,笑道“早就聽聞魔教教主威名震懾天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非尋常人也。”
魔教在天下江湖當中,還是頗負盛名,尤其是江尚擔任魔教教主的時候,那更是凶名赫赫,不過在後金當中隻是一些零星傳聞,所以後金大部分人對於魔教並沒有大燕那般畏懼。
趙青梅神情淡漠,紅唇微微輕啟“彆的話不用多說了,我這個人不喜歡和彆人繞彎子,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正事吧。”
其雙眉黛眉彎彎,如一汪清水般,在加上身上獨有的英氣,還有那淡漠的神情,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
“我後金人就欣賞教主這般說話直快的。”
完顏躍聽到這,眼中浮現一絲精芒,抱拳問道“教主可知道大燕如今局勢?”
“知道。”
趙青梅淡淡的道,心中似乎已經猜出這完顏躍的意圖出來了,隨後心中開始急速思考。
如今內部混亂成一團,後金這一頭惡虎覬覦已久,看來是終於忍不住了,想要張開他鋒利的爪牙。
“既然教主知曉的話,那我就不再廢話了。”
完顏躍深吸一口氣道“如今大燕人皇未卜,風雨飄搖,趙氏失其鹿,正是大好機會,我後金聖主準備邀請教主共逐之。”
趙青梅眼眸當中浮現一道光芒“共逐之!?”
完顏躍笑道“沒錯,除了貴教之外,我聖主還邀請了趙國,南蠻等天下諸多勢力,對如今大燕形成合圍之勢,勢在一舉擊垮大燕。”
在他看來,各方勢力都準備動手了,大燕王朝必定會分崩離析,這對於魔教來講也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後金也可以正式踏入了天下祖地。
“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趙青梅微微頷首。
完顏躍心中一震“那這樣說,貴教的意思是?”
趙青梅淡淡的道“我魔教隻是一教派,偏安一隅足以,對於這天下大勢不感興趣。”
趙青梅話音方落,完顏躍和其身後的數個後金高手皆是麵露訝然之色。
魔教那曾經都是組織過叛軍謀逆,現在竟然說隻想偏安一隅?
“不知道貴教可有什麼忌憚或者擔憂?”
就在這時,完顏躍身後青年男子上前一步道。
趙青梅看了一眼完顏躍。
完顏躍心中一動,笑道“他是金鷹旗旗主之子陳炕,完全可以代表我的意思。”
“沒有。”
趙青梅輕輕端起桌子上茶水喝了一口。
陳炕眉頭一皺,道“那為何?”
“放肆!”
虞秋容冷喝一聲,“我家教主說了。,不會和你們合作便不會和你們合作,你的問題太多了。”
陳炕沒有理睬那虞秋容,繼續道“此次事宜不是小事,我可以在此等候數日,等到貴教考慮好了再做決定也不遲。”
說到這,陳炕不由得多看了趙青梅幾眼,眼中的精光稍縱即逝。
“這裡不歡迎外人。”
趙青梅放下茶杯道。
“我可以不是外人。”
陳炕哈哈一笑,頗為豪氣的道。
“你這是在找死!”虞秋容眼眸頓時湧現出一道道寒光,手中的劍也是橫在了胸前。
完顏躍在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趙青梅始終麵無表情,靜如止水。
陳炕毫不在意虞秋容的威脅,道“這就是魔教待客之道嗎?”
“不是。”
虞秋容淡淡的道。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
陳炕眼中也是帶著一絲冷意,“我金鷹旗十一萬將士就在那東羅關外不遠,你可要想清楚”
完顏躍剛想要阻止,但是為時已晚。
而陳炕身後的侍衛則是臉色大變。
“哦?”
趙青梅聽聞笑了笑“十一萬嗎?”
陳炕笑道“這位教主放心,畢竟貴教一直以來也算是安分守己,隻要你們日後懂得審時度勢,我後金的鐵騎定然不會踏入這東羅關。”
完顏躍此刻額頭之上冷汗直流,似乎想要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趙青梅問道“審時度勢是什麼意思?是要用待客之道對待閣下嗎?”
“正是,我可以勉為其難看看你們魔教誠意。”
陳炕浮現一絲得意。
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