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是一刀進去的事兒，可本來不應該死的，現在就死了豈不是可惜。”
“你小子，還跟我談起惜命了？之前你可不是惜命的主兒。”劉大山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打破這沉重的氣氛，但他的聲音卻透露出幾分顫抖。
他一向直覺敏銳，從進來就感覺他不對勁。
顧岩安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劉大山，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我的腿廢了。”
這句話仿佛是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了層層漣漪。
劉大山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顧岩安被子下的腿。
“什麼？！”劉大山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猜到顧岩安可能武功廢了，也沒想到顧岩安的腿廢了。
他看向顧岩安被子下的腿，眼神複雜。
“對不住，我不知道…”
“沒事，知道了就早點接受好了，此次回京我想帶著你一起，一來是躲避危險，二來是有些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顧岩安隱隱覺得，他爹當年死的時候沒那麼簡單。
劉大山猶豫一會，點點頭“成，反正我是跟你一夥的，你去哪我去哪，等咱們好起來了，在一起殺回來！”
顧岩安點點頭，眼中閃過感激之色“好，回去後若不嫌棄，你先住在侯府吧。”
“怎會嫌棄，倒是我叨擾了。”
劉大山和顧岩安聊了一會，感覺出他身上冒出的幾分死氣。
輕歎一聲，想勸他振作起來，可仔細想想，要是換做他，估計還沒他這麼鎮定呢。
“不說這個人，就說劉晨瑞那孫子吧。”
顧岩岩表情變了變，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孫子軍法淩遲呢，叫的那叫一個慘！還在那喊冤枉呢。”
提起這個，劉大山就來氣，本來大過年的，打了場勝仗，回去還能喝點酒，美滋滋的過一晚。
誰想這孫子鬨出這些事，所有人都差點栽了。
“自作孽不可活罷了，處以極刑也算是殺雞儆猴，想必以後營地作風能正一正了。”
“在理兒。”
顧岩安說得對隻有讓那些害群之馬受到應有的懲罰才能警示，才能立軍威。
昨夜的事情，他也聽其他將領說了，這孫子巴巴的還向人家要官呢。
現在傻眼了吧，人家都跑了，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二人聊了一會，劉大山看他臉上顯出疲態也不打擾，默默的退出去，想著中午一會把飯送過來。
……
這幾天下了大雪，路都被封死了，送顧岩安和劉大山回京都的計劃，也隻能往後了。
在營地的這段時間，軍醫每日都給顧岩安敷藥紮針，但是都無濟於事，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西北禁軍自打那一日後，就再也沒過來。
顧岩安期間書信一封，就說自己休了假，可以回家看望，不日將回京都。
不過，在給蘇錦華的信中，顧岩安斟酌了許久，還是告知了自己雙腿受傷的情況。
他沒有說已經成了殘廢的事，或許回京都後，有禦醫看過，會好起來呢？萬一呢？
抱著這微乎其微的希望，顧岩安期待自己快點回京，又糾結擰巴的覺得，還是待在軍營的好。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初雪都開始融化了，路終於通了，曹雲飛安排兩個人回去。
臨行前，顧岩安坐在板車上，他褪下鎧甲，身穿蘇錦華從京都做的衣服。
一身青衫，內裡是加厚的裡衣，一點也不冷。
這半個月顧岩安消瘦的厲害，原本被曬的有些黝黑的臉，白皙如玉，這麼看過去，就像是經常生病的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