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他的麵舉止親密,旁若無人,還一口一個樂兒喚得熱切,那分明是他喚他的名字啊!
即便知道這是句修樂的情咒作祟,樂遙還是止不住地一陣陣抽痛。
“你可認罪?”龍澤攬著句修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色漠然。
樂遙咬著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決然大喊“我不認!我沒有推他!沒做過的事我絕不會認!”
“死不悔改!”龍澤的眼神陡然銳利。
樂遙跌跌撞撞地上前幾步,指著句修樂,恨極了他“是他陷害我!我沒罪!是這個句修樂包藏禍心接近你,龍澤,你要小心他……”
句修樂忽然捂著嘴咳嗽起來,身體顫抖得如風中落葉,震裂了傷口,剛纏好的紗布上滲出絲絲血跡。
龍澤當即變了臉色,一手拍著句修樂的背,一手渡過靈力,一邊焦急地喚道“樂兒!”
此情此景,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樂遙哈哈大笑“活該!報應!”
句修樂咳出一口血沫,氣若遊絲地倒在龍澤懷裡,無神地睜著大眼。
龍澤暴怒,抄起床幾邊的小銅爐狠狠砸了過去“住口!”
銅爐劃開水波,挾著大力砸到了樂遙腦袋上,甚至聽得到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樂遙應聲倒在了地上,腦袋上一個深深的血窟窿汩汩往外冒著血,血跡合著香灰糊住了一整張臉。
沾著血的銅爐咕嚕嚕滾回了床邊,龍澤一腳踢開,專心看著句修樂的傷勢。
樂遙倒在地上,腦際耳邊轟鳴震蕩,血色漫上了眼眶。
明明已經痛到了極致,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龍澤對句修樂如珍如寶的眷愛。
心口猛然刺痛,仿佛整顆心都要裂開一般的痛楚,樂遙緊緊揪住了衣襟,蜷起身子低聲嗚咽,整個視線都為劇痛所模糊,淚不知何時湧出眼眶。
殿門外一陣騷亂,蒼牧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一眼就看向病床上的句修樂。
身後追著進來的兩個宮人慌慌叫道“蒼家主留步!陛下有令非有詔不得入內!”
龍澤揮揮手示意兩個宮人下去,那二人被室內的景象尤其是地上的血人嚇了一跳,也不敢張望多嘴,收斂神色行了禮,慌忙退下。
蒼牧皺眉,上前站到了床邊,一把將句修樂帶到自己懷中,轉而看向龍澤“小樂在東海出了事,龍君不給個說法?”
龍澤甩袖站了起來,又拉著句修樂的手臂將人搶了回來“說法自然是有的,謀害樂兒的凶手我自會嚴懲,隻是蒼家主與樂兒是什麼關係?樂兒如何還勞不動蒼家主大駕。”
蒼牧懶得跟他打嘴皮子仗,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人要關心,拉起句修樂的手問道“小樂感覺如何,傷勢怎樣?”
句修樂笑了笑,輕聲道“我沒事。”
這三人明爭暗鬥,居中調和,竟沒有一個人往蜷在地上的樂遙看一眼。
樂遙獨自一人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仿佛連心底的熱量都被流出的鮮血帶走了,徹體寒冷。
心口的劇痛過了很久才緩緩平息,隻是還時不時地如針紮般地刺痛一下。
樂遙渙散的神智稍稍回歸了點,看到眼前是兩隻黑色的靴子,蒼牧冷然肅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龍君怎麼連隻妖寵都管不好?若是調教不來,我可要幫龍君教訓教訓這浪蕩妖物。”
龍澤冷淡的聲音傳來“不勞蒼家主費心,本君的東西自會調教。來人!”
侍衛應聲而入,龍澤冷然下令“將他帶到浣衣局,榮全,讓人好好招待。”
一直跟個影子似的立在後方的榮全垂首應了,侍衛架起地上的樂遙往外拖去。
樂遙吐出一口血,朝龍澤伸出手,聲音嘶啞地喊道“龍澤……”
龍澤好似完全無視了他,轉身向病榻上的句修樂走去,樂遙滿眼的血色朦朧,隻看到龍澤冷漠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