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下人嚇得麵如土色,膽小的甚至直接跪下了。曲藏朝他們一揮手,便死裡逃生似的鬆了口氣,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樂遙仿佛把滿腔恨意都傾瀉到牙關上,恨不得咬死這個人,腮上的肉都鼓了起來,舌尖漫上了血腥味。
蒼牧抿起唇,卻一聲不吭,反扣著兩隻胳膊的手用力一扭,樂遙吃痛鬆開口,恨得大哭起來。
手腕上兩排滲血的牙印,蒼牧不甚在意地抖了抖,朝曲藏瞥了一眼。
曲藏識趣地轉過了眼朝外走去“小的去廚房叫人再煎一碗藥。”
人都走了,蒼牧陰沉著臉,仿佛強自壓抑著噴發的怒火,反手就把樂遙按在床上扒光了衣服。
樂遙嚇得不輕,哭得愈發厲害,縮著身子往裡躲藏,還是被蒼牧扣住手腕壓住了身子,單手扳過樂遙的臉威脅“再哭現在就辦了你。”
大腿上傳來灼熱的觸感,蒼牧不是在開玩笑。樂遙嚇得生生止住了哭聲,睜著朦朧淚眼僵硬地瞪著他。
無聲地瞪視了一會兒,樂遙終於在蒼牧威脅意味十足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偏過頭,移開目光,眼中含著淚珠,卻咬著唇不敢發出聲音來,一副受儘欺侮都忍氣吞聲不敢聲張的模樣。
蒼牧眼神暗了一下,急忙起身丟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過去“穿上。”
樂遙恨恨起身,蒼牧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很不自然,一瞥床單上又沾了新的血跡,知道這是掙紮扭打間這隻不自量力的蠢狐狸又撕裂了傷口。
蒼牧狠狠一斂眉,自己真的有這麼差嗎?
手上卻動作迅速,直接把人背朝上壓倒,一手拉開抽屜取出了止血的藥瓶。
樂遙驚慌失措地掙紮“放開我!你想乾嘛!”
“安靜!”蒼牧斥責一聲,隨手在挺翹的圓臀上打了一掌,“傷口裂了,幫你上藥。”
樂遙僵住了,難以置信的感覺混雜著巨大的羞恥感擊中心頭,嗚嗚地哭出聲來,又記著蒼牧的威脅不敢放聲,捂住了嘴掉著淚,肩頭一陣陣地聳動。
蒼牧上好了藥,把人翻過來套好衣褲,瞧著樂遙的模樣嘲笑道“昨晚叫得那麼大聲,這會兒裝什麼清純?你身上哪塊地方我沒碰過?嘖,你以前跟多少人有過,摸一下至於哭成這樣?”
樂遙氣得發狂,踢打著抓上蒼牧“你胡說!胡說八道!”氣得直接哭出了聲來。
曲藏叩了兩下門,得到應許後垂著頭送上了新煎好的湯藥,不聲不響地又退下了。
蒼牧抓住了樂遙的手腳,眉目冷峻“乖乖喝藥,聽到了沒有?”
樂遙隻顧大哭,壓根就不理會他。
蒼牧冷著臉把人提著領子拎起來,眉目森冷“你是要我把紅花樓的老鴇叫來嗎?把你賣到小倌館去接客,你覺得怎麼樣?”
樂遙嚇住了,流著淚卻不敢再哭出聲了,蒼牧把藥碗重重放到了床頭,冷聲命令“喝了。”
樂遙賭氣抱著藥碗,咕嘟嘟一口氣喝光了,燙人的藥汁喝一半灑了一半,喝完了用力把碗砸到地上摔碎了,恨恨地瞪視著蒼牧——若不是怕真的激怒了蒼牧,真想直接把碗砸到他臉上!
蒼牧雙手抱胸,眯起眼睛冷冷看著他。樂遙倔強地瞪回去,就是不肯示弱。
手腕上紅繩順著垂下,露出黃澄澄的銅錢。
蒼牧瞥見了,一把抓住胳膊將紅繩扯了下來。
"你乾什麼!這是我的!"樂遙抓著繩子急切去搶,卻被蒼牧甩袖推回了床上。
蒼牧看著他的目光冷然淡漠“進了蒼府就給我老實待著,收了那些小偷小摸的壞毛病和攀龍附鳳的心機手段,再給我發現你搞什麼小動作,我不會跟你客氣。”
樂遙氣得滿臉漲紅“那是我的東西!木木送我的!”
蒼牧將銅錢掛到了自己手腕上,整個人都冷了下來“死不悔改!到現在還有假充小樂!”
“什麼假充!我就是句樂!”樂遙捶著床大喊,氣得口不擇言地咒罵,“句修樂就是一個騙子!合該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蒼牧眼神一凝,下一瞬樂遙就被砸到床上,眼前掠過冷冽的銀光,銳利的刀鋒割過麵頰,以毫裡之差緊貼著眼皮捅進了床板。
麵龐上流下一絲熱意,樂遙雙眼大睜近乎渙散,堪堪反應過來的身體霎時間出了一身冷汗,不受控製地顫抖後退。
卻被蒼牧一把按住,橫刀架在脖子上,眉目冷峻地警告“再說這種話,我殺了你。”
刀尖緊貼著頸間的皮膚,冷冷的寒意與殺意透過肌膚滲入骨血,蒼牧仿佛陡然間豎起了一道冷硬的屏障,殺意凜然。
蒼牧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會殺了自己的。樂遙動都不敢動一下,嘴唇咬得泛起青白,眼淚一顆顆往下落。
蒼牧收了刀,冷眼離去,樂遙回身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恨得咬牙切齒“你不是木木!”
蒼牧的腳步一頓,甩袖走出房門。
侯在門外的曲藏迎了上來,蒼牧立在院中沉默了一會兒,將銅錢交給曲藏,讓他到東海去交還給句修樂。
小樂……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尤其是他正式和龍澤確定了關係,尤其是無意中聽到的那一番話。
“對了,”曲藏告退時蒼牧忽然叫住了他,遙遙望著天際的流雲院中飄落的枯葉,緩緩吐出一口氣,“往後和句家的一切往來,不必再特意照拂,按規矩辦就是。”
曲藏愣了愣,垂首應是。
蒼牧揮了揮手,曲藏領著銅錢退下了。
銅錢物歸原主,便算是最後的告彆了。既然他鐵了心要跟龍澤,那就斷乾淨點,保持普通朋友的距離。
反正……他身邊也不是沒有人陪著。即便隻是個劣性難改的孌寵,好好調教一番也不失為替代。
蒼牧望著空蕩蕩的庭院,沒有預料中的難受,眼前浮現出一個美貌絕豔的剪影,心裡反倒是升起了彆樣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