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嶼禾疑惑地打開紙條。
“邵關大捷,然將軍不幸身中劇毒,需鬼醫穀芃葉草果實入藥方可解毒,望得蘇姑娘相助!”
短短幾行字蘇嶼禾來來回回看了數遍,呼吸一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收起紙條跑出院子,向馬廄的方向奔去。
箬蘭還未反應過來,便看見蘇嶼禾策馬揚鞭出了侯府。
一路狂奔,蘇嶼禾感覺自己要從馬背上飛出去,可是她不敢停,心亂如麻。
鬼醫穀四麵環山,隻有一個狹小隱蔽的洞口通向穀內,蘇嶼禾將馬拴在了一處避風的洞內,獨自走進了洞口。
這地方她來過一次,所以還算熟悉,順著彎彎曲曲的小道約莫走了半個時辰,便看到了鬼醫的茅草房,房頂上是厚厚的積雪,蘇嶼禾的鞋襪都被雪水浸濕,但是她仿佛感覺不到一般。
“蘇姑娘?”鬼醫弟子欽明背著藥簍正要去采藥,遠遠便看見一個女子的身影,忙走上前來,見是蘇嶼禾,驚喜的喊道。
“欽明,鬼醫可在穀中?”蘇嶼禾顧不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在呢,不過師父近日在閉關,不許外人打擾。”欽明見蘇嶼禾神色著急,忙說道。
“能帶我去見他嗎?或者……你可知道芃葉草在哪裡?”蘇嶼禾緊緊抓住欽明的衣袖,眼中含淚。
“芃葉草?那可是劇毒之物,師父多年前就命人不許種了!”
欽明一番話說得蘇嶼禾心涼了一半。
“欽明,求求你帶我去見見鬼醫好嗎?我需要芃葉草的果實救人,他一定有辦法,我求求你了!”蘇嶼禾順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蘇姑娘,你快起來,我帶你去就是了,隻是我要先告知你,這個季節即使有芃葉草也早已枯萎,隻有根了。”欽明也為難,隻是蘇嶼禾如此哀求他實在於心不忍,醫者仁心,他也是。
“多謝你欽明!日後一定厚禮答謝!”蘇嶼禾聽到欽明同意帶她見鬼醫,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師父!師父!有人求見。”欽明叩了叩門,小心翼翼地衝屋中喊道。
……
鬼醫並未應答。
“師父閉關的時候不見任何人,這是他的習慣。”欽明轉過身無奈地衝蘇嶼禾攤了攤手。
蘇嶼禾突然屈膝跪下,朗聲道“小女子蘇嶼禾求見神醫,我夫君被賊人所害,中了芃葉草的毒,望神醫救他一命!”
砰的一聲,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衝開,一個鶴發老嫗瞬間出現在蘇嶼禾眼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你再說一遍,你夫君中了什麼毒?”鬼醫睜大眼睛死死盯著蘇嶼禾,語氣不善地質問道。
“芃……芃葉草的毒!”本以為鬼醫會是個老頭,沒想到是個老婆婆,麵對她帶著怒氣的質問,蘇嶼禾有些被嚇到,顫聲說道。
“他是如何中的此毒?下毒之人現在何處?”鬼醫步步逼近,恨意仿佛要把她淹沒。
蘇嶼禾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尚卿隻傳回來寥寥數語,她也不知道下毒之人是誰,不過眼下看來,應該是跟鬼醫頗有淵源,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失控。
“我夫君是永安侯穆璟,近日在邵關一戰中不幸中毒,下毒之人我尚且不知,如今我夫君性命垂危,求神醫賜藥救我夫君一命。”蘇嶼禾聲音漸漸有些哽咽,說完衝鬼醫磕了一個頭。
“穆璟此人我倒是聽說過,卻不知他已娶妻,如此說來,我該是尊稱你一聲將軍夫人,哦不對,應該是永安侯夫人。”鬼醫穀離豫州並不遠,所以承蒙穆璟的庇護,鬼醫穀才能有一方安穩淨土,所以鬼醫在聽到穆璟的名字時,立馬轉變了對蘇嶼禾的態度。
“前輩折煞嶼禾了,我與穆璟並未成婚,前輩的一聲夫人我萬萬是受不起的,方才是情急之下的口誤,前輩千萬彆當真。”鬼醫的一番調侃讓蘇嶼禾的臉有些微微泛紅,忙解釋道。
“既然是侯爺求藥,老身必當親自前往,這芃葉草的毒可不好解。”鬼醫邊說著邊扶起跪在地上的蘇嶼禾,衝她一笑。
“多謝前輩大恩,嶼禾沒齒難忘。”蘇嶼禾欣喜萬分,順勢又要跪謝,被鬼醫一把攔住。
“我此去也有另一件事情要做,十幾年的恩怨也是該做個了斷了,欽明,帶姑娘去歇息片刻,容老身收拾一些緊要的東西我們便可出發。”說完鬼醫便轉身進了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