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兒哎!可想死姨娘了,你嫁這幾日姨娘我是吃不下睡不著,日日惦念著,生怕你人生地不熟,不適應,今日可算是叫我見到了,我的心肝肉兒呦!”
趙姨娘邊說邊掉下眼淚來,把陸凝凝從頭發絲看到了腳後跟,這心疼的樣子,簡直比許多親娘還儘職儘責,叫人全看不出胸膛底下是怎樣一副臟爛心肝。
趙凝凝渾身上下掉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道這要是給她個舞台,趙氏一準能成為當紅台柱子,拿獎拿個大滿貫,憑借演技混得風生水起,現在在後宅裡當姨娘,可真是屈才了。
可緊接著三駕馬車車簾晃動,緊接著從裡頭下來個長身玉立,清雋不凡的年輕人。
趙姨娘一時呆愣住了,被那俊眉修眼、金冠玉帶晃了眼,假哭的臉皺成一團,愣了愣,方才擠出笑道“莫不是王爺親自來了?”
顧成澤緩緩下了車,略頷了一下首,隻走到陸凝凝身邊站好,笑容很是官方,並不與趙姨娘客套。
陸凝凝穿來這麼些時日,多少知道了本朝的規矩。
大齊妻妾等級分明,妻便是妻,妾便是妾,哪怕如趙氏這般的貴妾,也隻是妾。
寵妾滅妻,以妾代妻主持家事,外頭總會叫人瞧不上的。
老富陽侯當年在當今聖上多位中站錯了隊,本就遭聖上厭棄,誰是後來又接連辦了蠢事,若不是把趙家遺孤娶進門,早不知被聖上攆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而後陸凝凝的母親,趙家嫡女身死,陸遠奎堅決不納妾,對外隻說與亡妻趙氏情深義重,沒人能取代亡妻的地位。
其實不過是想聖上瞧見他對趙家情深,繼續拿趙家當保護傘罷了。
適以,哪怕明知叫趙姨娘管家理事,遭人嘲笑,也比丟官罷爵的好。
細想想,陸凝凝沒了生母倚仗,人又不聰明,以趙姨娘的狠毒心機,這些年都沒叫她死,也不過是富陽侯府,實在需要陸凝凝這麼個“陸趙情深”的門麵。
以至於後來,富陽侯府攀上了方家這新倚仗,陸凝凝失去了價值,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快,快請姑娘、姑爺進門,好閨女,你爹爹一大早就等著你們呢。”
趙姨娘滿麵堆歡,笑得跟要咬人似的,把人往裡讓。
實則在瞧見承安王的第一眼,心裡便跟滾油烹了似的。
這顧成澤論氣度、相貌,身份、地位,可比方延輝強得多。
平日裡瞧著方延輝也算是金玉一般的人物,可人比人的死,貨比貨得扔,跟顧成澤一比,那是全然沒了樣子。
憑什麼陸凝凝這小賤人能嫁個這般人物,今日竟還親自陪她回門了?
憑什麼她可憐的柔兒要與人為妾?連三日回門的機會都沒有?
趙姨娘咬碎了銀牙,不住地勸自己,顧成澤死得快!顧成澤是小短命鬼!才堪堪把凶相收起來。
內宅裡,陸遠奎聞聽承安王竟親自來了,立即喜上眉梢,不顧體統地起身一路迎了三道院門。
離大老遠瞧見板板正正款款而來的承安王,見他能走能動,簡直喜得老淚縱橫。
上前一把就把顧成澤的手攥住了。
“賢婿!”
眼下在他眼裡,顧成澤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這是一個掛金帶玉的極品種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