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王妃想守寡!
痛快吃了一頓飽飽的晚膳,已然是半夜裡。元思遠和鄭德勇起身回了房。
銀枝早早備好了熱水,好歹知縣衙門能找到洗澡的木桶,放好了洗澡水,讓兩位主子簡單洗個熱水澡,早些歇息。
夜深了,整個舟城才真正安靜了下來,遠遠的能聽見外頭的風聲和街上打更的聲音。
黃楊木做的床不比王府裡的大,床上的床褥也沒有王府裡的軟和,但心近了,人近了,便什麼都好。
陸凝凝躺在裡側,身上是一件乳雲色寢衣,連半個繡花都不帶。
顧成澤記得從前在王府時,自己這小王妃,身上的寢衣總是那般好看。
有一件藕絲做得繡著喜鵲登梅的,有一件繡著百花穿蝶琵琶襟的,有妃色錦緞繡戲水鴛鴦的,總是格外精致富貴。
可如今這件,素則素已,又是這般的白,顧成澤明知道是因為什麼,還是忍不住問“怎麼帶了這麼身寢衣。”
陸凝凝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有點不大好意思地往顧成澤頸窩裡鑽。
“路上穿得太好恐怕招惹是非,衣衫都是百姓裡尋常的。二來……想著萬一你有什麼不測,我拉著你的屍體回去,自然是要服喪的。喪服一直帶著呢,旁的顏色寢衣都穿臟了,趕路緊急,沒來得及洗。”
顧成澤一低頭,吻住她光潔的額頭。
“我聽沈護衛說,你們這一路隻用了六日。按尋常的車程,沒個十來日是到不了的,夜裡也在趕路吧?又是快馬快車,這幾日得受多少苦?”
“我坐在車裡有什麼辛苦的,倒是趕車的幾個,和暗中護衛的,連著幾日不大好過,咱們得多給他們些月例銀子。”
她溫聲說著,聲音柔柔如軟水,流入顧成澤近乎皸裂的心田。
顧成澤怎麼會不知道,馬車顛簸,又一路急速快行,坐著車裡也好受不得,便是好身體,也能給顛吐幾回,又何況她現在有著身子。
他垂下眼睛,望著陸凝凝。
懷裡的人兒生得很美,此刻未經半點脂粉裝點,更顯本真綺麗之色,雙眉彎彎似新月,美目盈盈似秋水,丹唇皓齒梨花麵,嬌而不妖,豔而不俗,點到為止的有股難言的清麗。
這般姿容相貌,便是帶著孩子嫁人,也是搶手的……
“真傻。”顧成澤鼻尖泛酸,用帶著胡茬的臉頰輕輕摩挲陸凝凝的臉。
“好好地在京城中待著,高枕無憂,這一路要受多少凶險?瞧著安排得妥當,實則再傻不過了。”
陸凝凝貼著他的頸邊,清楚地聽到言語裡的哭腔,便把自己跟一坨似的,更柔軟些,更貼近的顧成澤一些。
“要是知道你安然無事,我才不來呢。”
顧成澤吮住陸凝凝明明柔軟可親,去硬要裝嘴硬的嘴唇。
唇齒間的溫熱,好似多了更多的真切感,卻又讓一切更虛幻了起來。
頃刻間把人卷進暖玉溫宵之內,卻礙著肚子裡那一位小祖宗,終不能鬨出什麼翻雲覆雨的事來。
卻又覺得很好了,就這樣依偎著,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心裡無比的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