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王妃想守寡!
雪漸漸大了起來,頃刻之間便如鵝毛蓋頂。
古人言瑞雪兆豐年。
冬日大雪是來年五穀豐登,倉滿糧足的吉兆。
可眼下京城之中,平安街上,所有人都懸著腦袋,一個不慎,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不到過年。
空氣中的寒涼,把馬車裡小暖爐的熱,被逼的微不足道,緊貼著暖爐的那塊皮膚,泛著一層麻,並不好受。
天鷹衛和精武衛僵持在原地,冷風之中,能清楚地請到利刃推離刀鞘的之聲。
顧成澤下了馬車,目光似霜雪冰冷。
聖旨白紙黑字,自是緊要憑據,可若是聖上遭了不測,有個好歹,那天鷹衛則才是最最能信重的。
兩方堅持不下,顧成澤並不言語,如今,無論自己跟哪一方走,隻怕王妃想平安上車回轉承安王府都是不能夠的了。
顧成澤轉身上了馬車,隻對趕車的人輕聲吩咐了一句。
馬車緩緩往前行了幾丈,徑直向天鷹衛而去。
天鷹衛自動讓出一條道來,隻待王府的馬車一過,立刻死死圍住,馬蹄聲、刀槍聲,廝殺聲,立時從身後傳來,刀光劍影就在身後,馬車卻在一隊人的指引下,一路往城南而去。
若不是陸凝凝這一路上瞧見過不少回兵亂,此刻定不能穩住心神。
顧成澤緊緊攥著她的手,讓她安心。
可現在如何是安得下去的,廝殺聲不絕於耳。
京城內,天子親兵,當街動了兵器,此事可不是哪個番邦屬地,流寇作亂的事了。
本該一個人沒有的街道內,不遠處的鬆陽樓裡,一個老者,正端著一杯竹葉青,就著一盤油炸花生米,看這樣大熱鬨。
二十三年了,早該鬨這麼一場。
這血合該下的大些,不然隻怕遮不住血腥氣。
馬車一路往南行,行至一處莊園內,才停了下來。
一路隨著進了內院,所見之人,竟是一位女眷。
顧成澤如何想得到,能號令天鷹衛,引自己至此,竟是鎮南太妃!
她娘家李氏一族雖是百年世族,夫家元家雖得聖上信重,卻到底都是臣子,太妃娘娘一個女流之輩,居然能使喚的了天子親兵,這如何也說不過去。
陸凝凝待等瞧清楚來人,心裡便是一咯噔。
李氏也顧不得什麼禮節體麵,三步並作兩步,急急過來,一把拉住了顧成澤的胳膊,微垂的眼睛裡浸出淚來。
此事可此卻也顧不得許多,滿心滿眼地瞧著顧成澤,忙不迭地往他手裡塞下一塊令牌。
“好孩子,你快帶著你媳婦,一路往滇南去,到了滇南境地,自有人接應,時間不等人,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顧成澤眉頭微蹙,他雖能深切地感覺到李氏太妃的濃濃關切,可這裡頭的事,實在不清不楚。
“太妃娘娘……”
李氏直接截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可現在不是時候。孩子,聽我的話,快點走,皇帝知曉了梁王的死,現在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