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王妃想守寡!
想當年當今聖上登基之前,便是先死了王妃,後死了娘,最後先帝爺駕鶴西去,聖上果然榮登大寶。
如今過去了二十多年,他們父子倆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紀王嘴上罵著“混賬”,眼裡卻掩飾不住的興奮,好像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這是要竭力扶他上位。
人若是一沾上輕狂兩個字,對權力的過分追逐,任何東西,都覺得像是往龍椅上走的墊腳石。
一位謀士趁機進言“王爺,以屬下看,王妃過世倒是個好由頭,王妃這幾日身子不好了,您日夜隨行在側,夫妻情深,如何有時間去安排人去對付承安王?”
“對對對,王爺倘或受不住打擊,日夜在王妃靈前痛哭昏厥,他們若是把這種事‘誣陷’到王爺頭上,是決計沒有人會信的。”
紀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剛新喪妻的人,臉上竟露出些歡喜的愉悅。
“這些年也算是沒白養你們。”
說著話,對外一吆喝,“來人,快給王妃大辦白事!”
……
天底下那麼多人,老太太和老太太之間各有不同。
李氏是元二郎的親祖母,這些年鎮南王夫婦對這位母親的奉養,也算殷勤。
可在元家子孫和祖母的關係並不十分親厚。
倒不是他們不願意跟祖母親近,而是李氏沒耐煩守著那些個孩子,她總是願意自己待著,偶爾燒香念佛,旁人也不知道她都在求些什麼,就連親生女兒,元二郎的嫡親姑姑回娘家,李氏也不曾多親親熱熱過。
元二郎從前隻覺得是祖母喜靜,到現在卻瞧清楚她那哪裡是喜靜。
元思遠不想回去,再問些什麼,顧成澤和陸凝凝的轉述已經很清楚了。
他祖母那一腦袋糊塗車子,隻怕也說不出什麼旁的事來。
元思遠深夜騎馬去了外祖家陶家。
天已經很晚了,陶家到處卻是燈火通明,伺候的人來來往往,都夾著緊張小心。
元思遠一路進去,就見眾位舅舅、舅娘都在外祖父陶友德身側。
老爺子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眼瞧著要不大好。
他嘴裡輕輕呢喃著什麼,細細去聽,才聽得清楚。
“寶兒,我的寶兒……”
元思遠舅舅、舅娘們,戰戰兢兢地去看鎮南王妃的臉色。
鎮南王妃侍候在邊側,眼眶微紅,終究是沒掉下淚來。
為了給父親侍急,鎮南王妃著意穿了一身素淨衣裳,雲雁細錦的對襟裙,頭上隻梳了個尋常的圓髻,用兩根翠玉芙蓉簪子固定。
看著樸素,可到底是王妃娘娘,身份貴重,身上的一事一物,即便不貴重,到了她身上也顯得貴重了。
娘家和出嫁女之間的關係,往往很奇怪。
在娘家未出閣時,並不受待見的出嫁女,一旦嫁得好,夫家地位優厚,從前如何冷待的那個女兒,在娘家便突然被熱絡起來。
每年過年過節,生辰大禮,娘家沒個不惦記著疼她的時候。
天長日久,好像就能將再往前那些冷待的歲月全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