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紀兄,這官家讓人有些看不透啊。”
李綱笑了起來。
“元則為何有此感慨?”
“方才官家所說的‘突火槍’與我本來所想的名字,完全一樣,而且看官家的意思,好像也知道我本意就是想用這個名字。”
“哦?竟這麼巧?”
李綱驚奇道,不過隨即又說道。
“其實你不是第一個有這種感覺的,我曾經也是。彆看我們這個官家看起來年輕,可是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中一樣,連我都看不透他啊。”
李綱說道此處,忽然鄭重其事的看著陳規。
“可是,有一點,我很確定。”
“官家,是中興聖主。”
陳規詫異的看著李綱,他太了解李綱的為人了,在他的印象中,李綱還從未如此高的評價過一個人,所以他對李綱的評價也從不懷疑。
於是陳規躬身道。
“如此,你我二人有幸能得一聖主,此生足矣。以後,還望伯紀兄能多多指教。”
李綱也彎下身子。
“不求聞達於世,但求你我二人能無愧於心。”
說罷,二人攜手往軍器監走去。
趙欽一個人在睿思殿內坐著,他現在心裡特彆愉悅。
眼下他手裡真是要人才有人才,要技術有技術,唯獨就是缺了點時間。
但是那也無所謂,趙欽本就沒天真到打算立刻就能和金國在原野上一決高下,他隻要能守住就行了。
隻要能守住,金軍就熬不住得撤走,金軍一旦撤走,再想回來,那最快也要到明年的冬天了,這樣一來,缺的那個時間,到時也就有了。
有了時間,到了第二年,誰去打誰,那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些,趙欽興奮的搓著手掌,這北宋末年的能臣名將也太多了吧,現在就已經冒出來這麼多了,以後還得了。
徽欽二帝可真是一把好牌打得稀爛啊。
要不是後來趙構又搞了一個南宋出來,那大宋朝也就一百多年就以最恥辱的方式終結了。
想到趙構,趙欽又輕輕皺起了眉頭。
曆史上的趙構,本來也是個有膽識有氣魄的王爺。
在金軍圍城索要三鎮的時候,因為交割所需時間較長,所以金國便要求宋欽宗趙桓派遣一名親王和宰相執政級官員到金國大營內當人質。
當時,便是康王趙構自告奮勇,前往金軍大營內做押,並且在當人質期間不卑不吭,甚至受到金國二太子斡離不兄弟般的款待。
可金國大營內畢竟不是隻有自稱心善的斡離不,在那裡,還有個勇猛好戰的粘罕。
沒人知道趙構在金國大營內到底經曆了什麼。總之,在從金國大營回來後沒多久,趙構的心性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從一個不懼金軍的王爺,慢慢的變成了一個隻想著能活命享樂就好的偏安一隅的高宗。
可那也是靖康之恥之後的事了,眼下的康王,沒有去過金人的大營,更沒有見過粘罕。
所以他依然還是那個膽識過人、胸懷大誌的九王爺。
“朱拱之。”
趙欽喚道。
“在,官家。”
“康王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麼?”
“回官家,康王最近很老實,日日在家簪花,他身邊那個高手,好像也不在王府內了。”
趙欽點點頭。
“嗯,繼續讓人盯著,但也無需限製他,有什麼事,隻要稟報給我就行了。”
“是。”
眼看著外麵天色也快黑了,朱拱之細聲細語的接著說道。
“官家,聖人今日還一直在凝合殿等著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