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知道這條項鏈的另一層含義後,坎蒂絲心裡亂糟糟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隻是還沒等她感喟太久,身後傳來一陣窸窣聲。
艾伯用一種半醒不醒地聲音嘀咕道“這麼早就吃飯了?”
坎蒂絲冷漠地看他像隻聞到肉味的大狗,沒有一點形象地接過碗,也沒拿勺子,閉著眼進食。
這位在人多的店裡舉止還很得體,像個體麵的貴公子。
可現在這吃相……簡直是狼到哈士奇的完美蛻變。
原本有些惆悵的心情隨著身旁“吸溜溜”的喝粥聲,一起進了艾伯的肚子……
青年吃飽後放下碗,整個人也清醒了。
一轉頭,就注意到坎蒂絲那種奇怪的眼神,還以為是她昨晚那股莫名其妙的鬱氣還沒消,第一時間護住自己的碗“你……你要乾嘛?”
坎蒂絲認真看了他數秒,真情實意地答道“我剛剛得到一個啟發。”
艾伯看看她,又打開自己的懷表看了眼五點半,這人怕不是還沒睡醒。
坎蒂絲雙手端起碗“吃飯,使人快樂。”
說罷,也沒用勺子,學著艾伯的樣子“吸溜溜”一口悶。
巴哈澤圍觀全程,再看向艾伯時眼裡充滿嫌棄。
好好一個孩子,都被身邊的人帶壞了!
三人快速解決完早飯,收拾好行李就往集市趕。
走出小屋,外麵的天已經大亮。蔚藍的天空襯得雪地格外潔白,寬廣得看不到儘頭。
他們運氣不錯,連續幾天都是大晴天,沒有遇到難纏的暴風雪。
集市地點不近不遠。在巴哈澤的帶領下,三人兩匹馬走了兩個小時,終於看到了屬於集市的標誌——一頂高高的尖頂帳篷。
路上的時間很充足,坎蒂絲順便提了下她想要去的具體地點,並把自己做好標記的地圖遞給巴哈澤看。
巴哈澤聽到那三個村名,沒等他展開地圖,皮帽下的眉頭皺得死緊“這三個村子不能去。你們隻有兩個人,太危險了。”
坎蒂絲看向艾伯,艾伯無奈聳肩“都跟你說了。那是協會彙集各方情報得出的結論,這三個村子不安全。”
雖然他也不認同“罪犯的孩子也會是罪犯”這種理論,隻是對他來說,協會的推測要比這些陌生人更可信。
“可我們要搜索這裡,就必須在這三個村裡臨時落腳。”坎蒂絲指著她根據勇者日記推測的地點,“它就在三個村子的中間,那附近又沒有彆的村子。彆的不說,我們總不能一直不補給吧?”
艾伯也沒話說,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那倒未必。”
兩人齊齊看向巴哈澤。
“這裡究竟有多少集聚地,沒人知道具體的數量。總有人離開,也總有新人進來,地圖上的隻是參考。”他將地圖卷好,遞還給坎蒂絲,“我不能離開安全站太遠,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沒有去過。可我有個老朋友,經常在北地的各個集市做生意,他也許會知道些什麼。”
這一路上的心情真是一波三折。坎蒂絲也不敢太期待他那位老友,就怕對方什麼都不知道。
希望落空的感覺比原本就沒希望的感覺難受多了。
所幸,這次命運站在了她這邊。
巴哈澤的老友名叫厄爾。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胡子和頭發都已花白,還瞎了一隻眼。但從他的身形和走路姿勢上看,是個還算健壯的小老頭。
兩人是在監獄裡認識的,算是獄友。
南大陸是不太太平。可作為莫丹人的主要聚集地,東西弗朗斯大陸也隻是比它好上一點。
他們倒是有監獄,可監獄裡不一定都是壞人,要根據具體領主的品德而定。
也是因此,經常會產生一些比較魔幻的故事。
很不巧,這位老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就有個不靠譜的領主。
那位領主年紀輕輕就繼承了老爹的位子。沒有足夠的能力,也沒有一個具體的道德底線。
上位後,居然聽從了弄臣的建議,要征收領地中所有姑娘的“初夜權”。
老人早年喪妻,唯一的女兒就這麼被帶走,再也沒回來。
而這並不是個孤例。
年輕領主的行為激怒了村民。有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開始私下組織人手,準備暗殺這位領主。
老人當時還是個身體強壯的中年人,自然也跟在裡麵。
不過他們終究還是暴露了,十幾號人被關進地牢,等待著被送上絞刑架。
而巴哈澤,是因為打傷領主情人的弟弟才被扔進來的。正好成了他的鄰居。
那時候的巴哈澤已經是位冒險者了。雖然沒有進入協會,可在圈子裡也比較有名。
可這位領主的行為實在太令人氣憤,讓人不禁想要重操舊業。
他趁半夜守衛鬆懈,用鐵絲撬開了牢門,把這群年輕人放走了。
隻有他這位老友,氣不過就這麼離開。悄悄潛入領主的房間,一刀解決了他。
但他的行為正巧被領主夫人撞見,還看清了他的臉。
儘管在巴哈澤的掩護下安全離開,可也變成了通緝犯。
巴哈澤原本建議他去南大陸,可老人卻選擇和一群人進入北地。
老人用他僅剩的左眼仔細看了看地圖,點著坎蒂絲畫出的叉,說出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真是巧了,這裡正好有個新建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