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翻到「黃金天平」那一頁,又翻回第一頁。
果然,「黃金天平」那頁的右下角也有一塊被撕毀又填補上的痕跡。
而這兩處損毀的形狀,與第一頁的左中和右下的碎片形狀完全一致。
第一頁是由十二片不同的碎片拚成的。
那是不是說明,有插圖的“特殊頁”也有十二個?
她的腦子有些亂,順手便將漂浮在半空中的封印之書收回。
艾伯還有些遺憾。
但看她一副陷入深思的樣子,也沒急著打擾她。
坎蒂絲坐在地上思考了半天也沒思考出個結果。
現在掌握到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滲出一層汗,終於後知後覺感覺到炎熱。
艾伯已經開始以手為扇,開始扇風了“咱們是不是該往回走了?”
坎蒂絲看看天上的太陽,又掏出懷表確定時間,確實是臨近晌午。
“抱歉,剛剛走神了。”她抹了把額頭上曬出的汗,踩了好幾下才踏上馬鐙,“我們先往回走吧。”
艾伯見她的小臉已經被曬得發紅,眼神也有些渙散,便知道少女已經有些中暑了。
可舉目四望,周圍都是草,甚至沒有一顆能用來乘涼的大樹。
“你先等等。”他立刻掏出地圖,仔細查看一番後指出一個方向,“往這個方向走,有個村落就在附近。”
坎蒂絲坐在馬上反應了好久,才憋出一個“啊”。
看她這副模樣,肯定是需要休息了。
艾伯便用手肘捅了捅路西恩“你去帶下她,我怕她待會兒會從馬上摔下去。”
路西恩聳聳肩,也不問艾伯的腿能不能單獨騎馬,直接屁顛顛地跳到坎蒂絲的身後,將她手裡的韁繩抽出來。
那村子確實比較近。
在艾伯的帶領下,三人騎馬不到半個小時就到。
事實證明,艾伯確實是個有經驗的冒險者。
坎蒂絲一開始還覺得這兩人在小題大做,自己的精神完全支撐得住。結果沒等十分鐘就打了臉,開始頭暈目眩。
幸好路西恩就坐在她身後,沒讓她臉朝下地栽下去。
到達村落後,他們立刻就近進入一家旅店,將快要走不動道的坎蒂絲扶進客房。
她中暑的情況不是很嚴重,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真是不好意思,又因為我耽誤時間了。”坎蒂絲用蘸濕的毛巾抹了把臉,麵帶愧疚,“我以為隻是有些暈,挺挺就過去了。”
“在野外經常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這是很常見的事。”艾伯並沒有嘻嘻哈哈地敷衍過去,反而板起臉教育道,“但隻要感覺身體不舒服就一定要說出來。幸好這次你隻是中暑,一旦是被不知名的蟲子咬了卻沒察覺到,你這樣扛著很容易送命。”
坎蒂絲一邊擦臉一邊拚命點頭,示意自己已經長了教訓。
等她完全緩過來,三人便下樓打算在這裡簡單吃個午飯。
“哎呀,已經沒事了?”見他們下樓,老板娘熱情地揮揮手,“小姑娘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坎蒂絲禮節性地微笑頷首“沒事了,多謝關心。”
艾伯習慣性地上前跟老板娘攀談起來,坎蒂絲和路西恩便打算直接找個桌位坐下,將點菜的活交給艾伯。
路過櫃台時坎蒂絲隨意一掃,發現了個眼熟的行囊。
路西恩跟著她一起停住腳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挑眉吹了聲口哨。
“請問,這個包裹是您的嗎?”坎蒂絲指著隨意放在櫃台上行囊,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老板娘正被艾伯逗得花枝亂顫,聽到問話便隻是瞥了一眼,笑著擺擺手“不,是一位先生落在這裡的。”
坎蒂絲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急忙用手比出一個高度“是不是大概這麼高,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還帶著一副單片眼鏡?”
這倒讓老板娘有些驚訝了“沒錯,正是這位客人……你們認識?”
坎蒂絲沒有理會她的問題,有些焦急地追問道“他怎麼會把自己的行李落下?他已經離開這個村子了嗎?”
“應該……還沒走吧?”老板娘看看櫃台上的行囊,糾結道,“這應該是那位客人的全部行李,他不可能什麼都沒帶就走了…吧……”
她越說越感覺不對勁,猛地一拍手“哎呀,這麼說來已經過去半天了。他再不回來就趕不上今天去王都的最後一輛馬車了!”
在艾伯出示了自己的冒險者協會徽章後,老板娘就將今早看到的事跟三人說了一遍,並指明了男孩帶離學者的方向。
坎蒂絲等人也顧不上吃飯了,一路詢問著路人找過去,發現最後的目擊者正是站在村口的守衛。
守衛表示他一大早交班時,看到學者被一個身形狼狽的小男孩拉著出了村。
他覺得不對,還上前攔了一下。
“但那位先生說那孩子他認識,不要緊。”守衛指向村落附近的小山坡,“之後他們就往那片林子裡去了。”
坎蒂絲急忙謝過守衛,匆匆往小山坡尋去。
這片樹林並不是大。進去沒走兩步,他們就看到一條枯萎的樹枝上掛著一小塊破布。
坎蒂絲快步上前,隨後便看到附近空地上的雜亂腳印,以及一枚破碎的單片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