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你都跟那兩個莫丹人說了什麼?!”
“沒、我真的沒說什麼……”
“看來是下手太輕……繼續……”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暗巷傳出,沃爾夫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因為那些毆打或抽噎聲變化,淡然的神色像是他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賽門葛路什,‘賽門的驕傲’……哈,是那個瘋婆子給你起的名字吧?”有人狠狠踢出一腳,放肆嘲笑道,“真是笑死人了……你們算什麼東西!”
噠——噠——噠——
皮靴踏在青石板上發出的聲音還是有些大。正將服務生堵在牆角毆打的兩人警惕回頭,發現正是剛剛那兩位莫丹人之一。
顧忌著沃爾夫的衣著還算得體,他們並沒有上前找麻煩,隻是眼神不善地盯著他。
“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先生。”其中一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惡聲惡氣地警告道,“這是我們矮人間的事,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鋥————!
銀光在暗巷裡劃出一條弧線,在觸及到某些東西後轉為鮮紅。
“你、你你……啊!”
反光的劍身抵住另一人的喉嚨,同時扼住那聲短促的尖叫。
賽門葛路什呆呆仰起頭,努力睜開被打腫的眼睛。
溫熱的液體甩到臉上,他僵坐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摸了下。
射入小巷的夕陽勾勒出一個深色的剪影。
纖瘦的男人一手持劍,一手領著一個圓圓的物體,似乎還有液體在緩緩滴落……
“嘔————!”
年輕的矮人從震驚中回過神,刺鼻的血腥味順著鼻腔湧上大腦,激得他立刻偏過頭開始嘔吐。
縱使他一直過得不容易,進城後被人找茬也是家常便飯……卻從沒見過這麼凶殘的場景。
當然,比起那個脖子上還架著一把長劍的人來說,他的處境好太多了。
“你、你你……你不要……”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矮人在目睹同伴被秒殺後,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不能……阿古斯勒老大不會放過你的!”
就算嘴裡還說著威脅的話,那顫抖漂浮的聲線也體現出他的心虛。
陰影下,沃爾夫的眉梢微不可查地抬了下。
“……阿古斯勒?”男人的聲線微微上揚,似是因這個名字陷入思考。
過了幾秒,他才在矮人充滿希冀的眼神中勾起嘴角,如戲弄獵物般,殘忍地吐出一句話。
“抱歉,我們不熟。”
劍鋒一轉,不等那人再次驚呼出聲,圓滾滾的腦袋滾落到地,轉眼便消失在暗巷的陰影裡。
做完這一切的男人扔掉手裡的另一顆腦袋,緩緩從口袋裡拎出一隻手帕,快速又不失優雅地擦淨劍身上的血跡。
“小先生。”他沒有轉頭,冷不丁叫住想要悄悄溜走的矮人。
賽門葛路什渾身一顫,縮著脖子訥訥轉過頭“您、您還有什麼吩咐……”
沃爾夫輕笑一聲,對他露出一個標準的客氣笑容“不要緊張,這把劍隻會斬殺雙手沾過血的人。”
年輕的服務生不明白他的意思,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沃爾夫也不想為難他。劍尖指指地上的兩具無頭屍體,聲音都透著一股與剛剛截然不同的耐心“如果有人問起,你知道該怎麼說嗎?”
見年輕的矮人麵露迷茫,他再次溫聲道“一定要實話實說。”
賽門葛路什更懵了“……啊?”
“看到什麼就說什麼,不要隱瞞……哦對,可以順便給那位‘阿古斯勒老大’帶句話。”
男人將擦乾淨的長劍收回鞘中,手帕扔到地上,漸漸被蜿蜒的血水浸濕。
“就說……有垃圾就要早點清理。否則教授不介意幫他一把。”
與隱匿在暗巷中的風波不同,行駛在北方諸島間的風暴號上一派和諧。
坎蒂絲嚴肅地放下湯碗,揪著眉頭看向碗中的不明物陷入沉思。
娜娜見狀立刻一起放下碗,對著艾伯嚷嚷起來“看吧,連坎蒂絲都不願意吃!就是你做的飯有問題!”
坎蒂絲…………
什麼叫連她都不願意吃……說得好像她經常吃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一直趴在桌上的光球動了動,緩緩向距離最近的碗邊滾去,圓滾滾的身體半探進碗裡。
坎蒂絲一低頭,就看到自己那碗湯的水平線開始緩緩下降。
還拿著湯勺的艾伯像是找到什麼依仗,指著光球哈哈大笑“你看,連路西恩都不嫌……”
“噗噗噗——”
趴在碗邊的團子不等他說完,轉過頭,將吸進去的湯儘數噴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