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除了迷箱外都沒什麼用,而自己剛答應過艾德卡夫婦不會逼迫他們使用能力,且現在也不知道迷箱的沉睡能力是否能影響眼前這些不正常的家夥,一旦失手自己的處境會更被動……
她越分析越覺得事情棘手,唯一剩下的路似乎隻有……靜觀其變?
這樣想著,坎蒂絲的頭又開始犯暈,連大廳內的燭火都開始發生重影,逐漸有了昏睡的前兆。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捏住她的後頸,直接將她的睡意驅散大半。
瑪格麗特單手握住她的後頸,使力將她引到他們的目的地。
坎蒂絲意識到自己狀態很不對勁。
她立刻趁沒人注意時狠狠摩擦了一下手腕,用疼痛感驅散困意。
這不是長久的解決方法,但能撐一會是一會……現在她也隻能做到這個了。
十數米高的鐵門後是一間空曠的大廳。
黑色的濃霧隱去頂棚的高度,弧形的牆壁上有一個個小洞。
每個小洞都放著長短不一的蠟燭,有的熄滅了有的還在燃燒,為這個空間帶來些許光亮。
大廳的正前方是一圈環形的階梯。
雖然有些看不真切,但坎蒂絲直覺覺得階梯的最裡側黑霧最濃密。
高高的台階上站著好幾個熟人。
奧布裡亞站在台階上,沃爾夫垂首站在他身後,並沒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畢夏普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階梯下方。
他手裡捧著一個華麗的小盒子,從裡麵拿出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撒到地上,這才向上首幾人欠身行禮“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教授。”
奧布裡亞微微頷首,青年這才扶了扶鏡框,雙手捧著小盒退到一邊。
台階上明明隻有三個人,但坎蒂絲卻有種被很多雙眼睛注視的錯覺。
可當她轉著眼珠環顧四周時卻什麼都沒看到。
這裡除了眼前幾個人,確實沒有其他人了……
亦或是……那些注視著她的並不是屬於“人類”的視線…………
後頸傳來一股力道,是瑪格麗特在催促她前進。
坎蒂絲順著她無聲的暗示向前走,一步步走近,這才明白剛剛畢夏普是在做什麼。
那是一個極為繁複的法陣,一層疊一層,花哨到坎蒂絲根本無法從中分辨出它的具體作用。
此時法陣還未啟動,銀色液體書寫成的符文在昏暗的燭光下時隱時現,散發著金屬般的光芒。
法陣的四角都放上了晶石,可畢夏普站立的前方還有兩處明顯的空檔,顯然是在等待什麼。
坎蒂絲還在路過法陣外圍時順腳抹去幾個符文,結果根本沒用。
“請不要做無謂的舉動,奈默小姐。”
後頸再次被那隻冰涼的手掐緊,坎蒂絲明白這是警告,便不敢再多做什麼小動作。
她不禁偏頭看向站在身後的女人。
不過幾個月前,瑪格麗特女士也用這樣的聲音喊過她的名字,把她和薇娜帶到學院長的辦公室……
現在回想起來,卻感覺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瑪格麗特女士還是與過去一樣,行走時下巴微抬,目不斜視,邁出的每一步都仿佛經過測量。
她們走到法陣中央,女人突然一腳踢到坎蒂絲的膝窩上。
砰——
“唔————!”
坎蒂絲雙腿一軟,直接跪到冷硬的石板上。
膝蓋上傳來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瑪格麗特並沒有過多停留。
幾乎是在坎蒂絲倒在地上的下一秒便跳出了法陣的範圍。
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絕對不能呆在這個法陣裡!
坎蒂絲這樣想著,顧不得膝蓋傳來的劇痛,借著自己半躺在地的姿勢飛快向旁邊一滾。
同時左手拇指使勁往下用力,終於掙脫了繩索。
這一切都被站在台階上的奧布裡亞看在眼裡。
他麵無表情地瞥了眼站在台階下、一臉驚詫的畢夏普,背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
坎蒂絲在滾出法陣的第一時間就把嘴裡的布團扔到一邊。
正要忍痛站起時,突然感覺到一種極細卻堅韌的絲線纏住了手腳,整個人又一次被拽倒在地。
坎蒂絲…………
她就知道沒這麼容易。
這次將她捆住的絲線與之前的麻繩不同。
彆說掙脫了,隻要動一動就會嵌進皮肉裡,一點都沒給她留情。
起碼現在不用擔心會昏睡過去了……坎蒂絲正這麼苦中作樂地想著,一個瘦弱的身影不知從那裡鑽出,緩緩走到她麵前。
比起室內的其他幾人,這人的骨架非常矮小。
不是女人就是小孩,不管是哪種年紀應該都不大。
坎蒂絲的身體隨著她的靠近逐漸緊繃,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能與奧布裡亞他們站在一起,絕對不會是一般人……是黑星的其他成員?是奧布裡亞這邊的還是惡魔那邊的?
無數問題閃過腦海,而對方顯然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動作隻是稍稍頓了下便摘下兜帽。
不甚明亮的燭光晃動著,照映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記得上次見到您,還是在三月初的學院集會上……”
埃米麗泛白的嘴唇顫了顫,對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好久不見……奈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