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站滿人的小山坡瞬間空蕩蕩,人都走了,隻有顧青初和元錦沛在這裡。
在這凜冽的冬日,元錦沛的懷抱是溫暖的,但不能沉醉,和元錦沛同乘的顧青初甕聲甕氣道“你放我下來。”
撩開披風,顧青初的臉露出來,在這之前,元錦沛一直將顧青初摟在懷裡,被兩隻手扣住的顧青初根本動彈不得。
顧青初剛跳下馬,元錦沛也跟著落在她跟前,倆人離得極近,顧青初往後退一步,元錦沛便向前一步。
步步緊逼。
“你做什麼!”顧青初雙手用力推了一下元錦沛的胸膛。
然而這個力氣對元錦沛來說太小,他紋絲不動。
“你這般陷入危險境地時,是誰片刻不耽誤的來救你?”晏召問的認真,顧青初想想回答道“你”
“從盛京到東域,一路上是誰和你同甘共苦,互相幫助,處處照顧你?”
顧青初火氣降了一些,垂下眼睛不去看元錦沛清清嗓子道“你”
“從朝歌到盛京,是誰處處站在你這邊,為你著想,幫你忙的?”
“你。”顧青初摸了摸鼻子,這人怎麼開始翻舊賬了。
“其餘小事我都不說了,如果你要用人情來衡量你我之間的關係,那算算欠我多少個!”說完元錦沛還補了一句“大的小的都算!”
那就算不完了,小事到元錦沛用天衛司能力幫她調查,大事到為她涉險救命等等。
顧青初想有理有據地反駁一句她會為他做出君子枯解藥,但想想找到君子枯解藥不全是她的功勞,元錦沛也出了一半力。
大夏醫術好的大夫不止她一個,有了那些記載紙張,彆的醫者也能夠做出解藥。
張嘴動了動,顧青初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和晏召有的聯係,不過是在盛京那幾麵之緣,外加東域這莫名其妙的聯手合作,多了還有什麼?”
元錦沛真是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氣憤。
“之前我問你,你說你和他之間是人情,和我也是。”
“現在我問你,他和你的關係,配和我相提並論嗎?!他的人情算什麼鬼東西?我憑什麼和他一樣?我和你經曆了那麼多,在你心裡我和晏召一樣?”
“顧青初,你沒有心!”
看著顧青初呐呐說不出話的樣子,元錦沛冷哼一聲。
撂了最後一句狠話,轉身想要牽馬離開,手剛拉上馬繩,動作頓了頓,餘光掃了眼在呆立的顧青初後,他鬆開手,提身用輕功飛走了。
元錦沛將馬留給了顧青初。
顧青初木然地站在原地,經過元錦沛的一通發泄,她發現自己對元錦沛的確有些不公平。
深吸一口氣,顧青初翻身上馬,她沒有揮鞭任由馬邊吃枯草邊往蔣府走去。
騎著馬的顧青初表情一會兒一遍,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另一邊,已經快速回了府中的元錦沛坐在書桌前手拿毛筆發呆。
“大人,顧姑娘回府了。”下人過來稟告,元錦沛嗯了一聲揮手讓其退下。
看了眼手下的信紙,原本是要給盛京去信的,上麵卻寫滿了顧青初的名字。
元錦沛抿嘴將紙揉成一團,片刻後,又慢慢攤開,看著紙張上麵的字目光幽邃深遠。
他耍心眼了。
通過之前的經驗,他知道顧青初吃軟不吃硬。
委屈嗎,是委屈的。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那麼好,但對方卻不領情,那能怎麼辦呢,誰讓他喜歡。
這時候還顧及自尊心是不行的,之前他是要麵子了,結果呢,顧青初該不理他還是不理他。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元錦沛提筆在顧青初三字旁緊挨著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要開始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