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仇對他們而言可是老熟人,每次陣前叫罵時,就蔣仇叫的最歡。
雖然為人勇猛,但脾氣暴躁,有次差點被鄭陽焱埋伏殺掉。
但這樣關鍵時刻蔣仇居然醉酒,讓安福十分懷疑。
老五解釋道“有兄弟衝開列陣後,蔣仇這才慌了,不然真看不出他喝醉。”
的確此時在不斷騎馬奔走的蔣仇像是顧頭不顧尾的傻瓜,甚至幾次馬蹄踩到他自己的人。
“看來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安福低聲道,轉頭對鄭陽焱說“把地道填了,叫大家衝出去在新落坡會和。”
兩人兵分兩路,很快安福帶著一隊人先行衝出去試探。
在安福與蔣仇短兵相接時,他察覺到蔣仇身上的酒氣連戰場上的血腥味與塵土味都壓不住。
安福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將生的希望寄托在敵人失誤,讓他格外恥辱。
但此時他卻不得不抓住這唯一的機會。
戰到三十多回合,安福看到鄭陽焱帶人衝了出來。
兩人視線遙遙相交,鄭陽焱微微點頭,安福知道地道已經掩埋好。
於是安福不再和蔣仇糾纏,刻意露出一個破綻,在蔣仇攻來時挑開蔣仇的□□迅速後退。
蔣仇還想追來,這時鄭陽焱已經趕了過來,揮鞭從後麵抽向蔣仇的馬腿。
險些落馬的蔣仇眼睜睜看著安福和鄭陽焱離開,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
“呸,老子才不是蠢人。”
蔣仇早就認出安福是逆賊首領,他強忍許久,終於將人放走。
而安福離開不久,意識到事情太過順利,他不禁放慢馬速。
“老大,快點啊。”鄭陽焱催促道。
安福蹙眉道“我有不好的預感。”
“事不宜遲,不能再耽誤下去了。”鄭陽焱再次催促道。
安福隻好壓下心慌的感覺,快馬加鞭趕往新落坡。
行至新落坡,兩旁樹林鬱鬱蔥蔥,仿佛有吃人的野獸蹲守在裡麵。
安福等人速度放緩,沒一會老三和老五也追趕過來。
眼見眾人都沒有大礙,安福擔憂的神色稍緩,正準備繼續趕路,忽然見到樹林中有黑壓壓的人影出現。
剛剛死裡逃生的眾人軍心大亂,鄭陽焱剛想拍馬衝出去拚命就被安福按住。
“不能去!”安福沉聲道,目光緊緊盯著伏兵中的一人。
顧言蹲在樹林裡百無聊賴,他將滴血的重刀背回身後,揪把草開始編。
頃刻後,其醜無比的草編娃娃出現在顧言的手上。
“噗……”一旁的士卒看到忍不住笑出來,他湊過來悄聲說“挺有興致啊。”
“還行。”顧言垂著頭隨口回答。
疲憊感這時才湧上來,外加脫力的感覺,讓顧言有些犯困。
那名士卒卻繼續往過湊,與顧言肩貼著肩用更低的聲音說道“兄弟,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像一個人。”
“誰?”顧言咽下哈欠,勉強打起精神轉頭問。
士卒抬手指了指天後才說。
“最上麵的那個,剛看到你的時候真的嚇了我一大跳,不過你這灰頭土臉樣一看就不是,等咱回京了你最好躲著點,長得太像,犯忌諱。”
顧言抬眼看天,發困而有些遲鈍的大腦隨後才反應過來士卒在說誰。
睡覺前顧言就把易容卸了,此時他臉上沒有任何偽裝,在戰場上被周牧發現時,差點沒把周牧嚇得魂飛魄散。
四周情況混亂,周牧根本抽不出人護送顧言回營,隻能派名親兵先把顧言送到更近的新落坡。
顧言將草編娃娃放到地上,又揪了把草,“你見過?”
“瞧你說的,沒見過我能瞎說!”士卒見顧言又開始編娃娃,露出不忍直視的神情,“兄弟你彆編了,這麼醜的娃娃有什麼用。”
顧言沒有回答,將編到一半的娃娃扔到地上,臉上神情轉為嚴肅。
“有人來了。”他說著,抽出身後的重劍。
四周除了伏兵的輕微聲音,再無其他動靜。
正當士卒想要開口問時,見到遠方有人馬趕過來,他來不及疑惑顧言怎麼提前發現的,連忙跟隨他人起身準備迎戰。
負責埋伏的將領喬逸確定安福等人差不多都進了包圍圈,命令眾兵從樹林中衝出。
商量計策時,周牧曾說城中逆賊不同一般,即便中了埋伏也有可能選擇不放棄抵抗繼續衝殺。
如果逆賊拿出破釜沉舟的勁兒,務必第一時間將對方壓住,減少傷亡。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爭取在逆賊氣勢衰落時一舉擒獲。
對峙間喬逸正準備親自出戰,挫逆賊士氣時,卻見要衝過來鄭陽焱被安福按住。
而安福卻緊盯著伏兵中的某處,目光滿是忌憚。
喬逸順著安福的視線轉過頭,根本無從分辨是一片人中的哪一個。
不過那幾個人中,好像有一人是周牧親兵送過來的,再三囑咐喬逸要好好保護。
顧言單手按住重劍立到地上,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隨後便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回視後,顧言疑惑地蹙眉。
嗯?這好像是之前在高台上總是射箭打擾他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