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曾經是你父親的實驗室助手,有可能了解克隆人實驗的秘密,必須保護起來。”
顧言想了想,終究沒把他懷疑譚可的父親還活著的事說出口。
如果譚可的父親就是往項圈中植入視頻的人,必須將譚可的母親保護好避免聯邦報複。
他知道譚可對父親有多在意,畢竟隻是猜測,也可能在譚可的基因加入密碼的人是譚可父親的同事,用譚可來迷惑聯邦,或者譚可的父親沒有活到現在。
總之等聯係上亦山後確認情況,再告訴譚可也不遲。
譚可聽聞不是因為她,心裡放鬆下來,又有點自作多情的失落。
拋開對克隆人的偏見後,譚可已經意識到她對顧言的心動。
隻是她知道目前顧言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談感情的時候。
沒有挑明的結果就是不斷的患得患失,那句顧言曾說過希望譚可留下的話,更是在她失眠時被回想無數遍,猜測未儘的含義。
在譚可走神時顧言已經去電腦前,她看向顧言忙碌的背影,繃直的嘴角不自覺下移一瞬,轉身強打精神查看新住處。
顧言正在關注星網上的動向。
許是聯盟以為顧言手上沒有更有利的視頻證據,經過第一次偽造證據,動手越發熟練。
一時間各種證明層出不窮,在水軍的引導下,看起來聯邦用克隆人參戰仿佛成了一個嘩眾取寵的笑話。
每天在顧言帖子下發表最多的就是讓他自首道歉。
顧言沒再發視頻,也不正麵回應那些讓他道歉的話,而是不斷四處找其他人懷疑的話保存打碼發到帖子下麵。
xxx:好奇怪,聯邦視頻中那名士兵提到的任職地方正是我的公司,可我從未見過他,我還專門去人事部問了,沒有這個人。
xx聯邦心裡有鬼吧,我不過說了一句‘不站隊,等後續’就把我的話刪了?現在我倒是懷疑那些人真是克隆人了。
xxxx我是一名醫生,此時心情複雜,我居然在聯邦發布的視頻裡,看到自稱已經離開戰場十年的人身上帶著不到一年的傷痕,並且那痕跡絕對不是人類造成的,隻讓我想到蟲族。
xxx有沒有人想過,這一切都是聯邦政府的一個謊言,細思極恐。
這些話幾乎在發布的幾分鐘內就被聯邦政府刪除,唯有被顧言保存重新發到帖下麵,聯邦政府無法刪除後,才證明他們存在過。
在這背後,是無數被強製閉嘴的人。
一片祥和之下,懷疑的人越來越多,無法發聲的他們情緒被壓抑到極為恐怖的程度,隻待有機會立刻宣泄而出。
這時有人秘密的一一聯係到他們,將他們邀請到一個匿名聊天論壇。
一天天過去,論壇上的人數從十位發展到百位再到千位,看似緩慢無比,其實每一個人卻都經過顧言的精心篩選。
顧言在星網上忙碌的時候,四月也成功潛到桂語蘭的城市。
四月偽裝成一名鮮花配送員,敲響桂語蘭家的房門。
在這個配送全靠機器人的時代,送花這種浪漫的事情還是會依靠人工,隻是要求更高,甚至需要配送員當場表演個才藝什麼的。
桂語蘭十分警惕,通過攝像頭看到穿著配送員衣服的四月手捧一大束玫瑰花,隻通過麥克風問道“有什麼事?”
“竺芳馨女士是嗎?這裡有一束您的玫瑰花,還有神秘先生的留言。”
“你送錯了。”
“是嗎?”四月一臉疑惑地抽出卡片,“神秘先生隻留一串數字,401849571844,地址是將自街道十七路六棟,那麼您能告訴我這個地址在哪裡嗎?我的導航出現錯誤,始終指向這裡。”
桂語蘭想起前幾天,‘女兒的同學’忽然說找到大學的學生證,和她念叨起譚可的學號被譚可抱怨過不吉利。
當時‘女兒的同學’專門把學號說了一遍,發過來不到一分鐘又立刻撤回。
譚可的學號正是外麵派送員念出的數字。
真的是女兒派來的人,還是聯邦的一場試探?
桂語蘭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打開門說“隔著門沒有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地址嗎?”
“將自街道十七路六棟。”四月說著將卡片遞向桂語蘭。
她伸手時似乎不小心觸碰到什麼東西,放在百合花束下的彩花炮砰的一聲響起,五顏六色的拉絲炸開落到桂語蘭的家中。
“對不起對不起,我幫您打掃。”四月連忙鞠躬道歉。
“沒關係,你沿著這條街往東走,第一個路口右轉,這個地址剛好在我家的後麵,雖然走過去很遠,但導航總容易搞錯。”
桂語蘭指完路後,再次拒絕四月幫忙打掃的要求,送她出門。
等桂語蘭關上門後,對麵大樓中坐在監控屏幕前的男人打了個哈欠。
“一個笨手笨腳的配送員,據說乾他們這行工資很高?”
一旁換班坐在沙發上休息的人隨口道“想做兼職?”
“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像小醜一樣給人表演。”男人笑笑,轉頭繼續專注地看向監控。
顯示屏旁邊的喇叭被放最大聲,連接鑲嵌在桂語蘭家門口的監聽器。
裡麵傳來簌簌的打掃聲音。
桂語蘭沒有叫保姆機器人過來打掃,而是親自拿著掃帚和簸箕掃乾淨。
然後她走到衛生間,蹲下身用手一個個把簸箕裡的拉絲彩帶拿進垃圾桶。
手指長的彩帶在燈光下能看到一些無意義的字符,桂語蘭默默記下,把所有彩帶都扔掉後,那些字符在她的腦海中形成一個地址。
桂語蘭走到水池前洗手,抬頭通過鏡子看到鬢角已經生出白發的自己。
她在烘乾機下吹乾手,哼著歌離開衛生間。
“突然想送自己一束花了。”她嘟囔著自言自語,開始收拾東西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