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六周歲生日的那段時間,當年他在家宴之上當著父母仆人的麵流出血淚昏厥過去,
重來一次並不會好受到哪裡去,但有經驗的顧言至少能夠保證自己不徹底昏過去。
鄭斯文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異常,驚呼道“小言,你沒事吧小言!”
顧言緊咬牙關,想說你彆喊了,喊得我頭疼,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麵的情況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胖乎乎的顧言唇紅齒白甚是可愛,就算是暴躁的中年女人和綠毛也不會對他帶有惡意。
此時見到顧言流出血淚的淒慘模樣,一時間竟然止住了爭吵。
幾分鐘後顧言的視線恢複清明,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白裙子女的腿上,頂著小孩子的這張嫩臉也不禁一紅,連忙爬起來。
他避如蛇蠍的動作除了白裙子女有些不尷尬,其他人都哄笑出來。
綠毛直接一把拍到顧言的肩膀。
“長大有你後悔的。”
“噗,可惜沒錄下來。”穀北也惡趣味地笑道。
鄭斯文輕咳一聲解圍,“小言醒了就好。”
顧言從覺醒能力後就一直被人躲避,何曾遭受過被這麼多人滿臉慈愛的圍著。
最無措的反而是他,心想反正也變回小孩,乾脆爬動短胖的四肢,撲到向鄭斯文。
“老師。”他將臉埋在鄭斯文的懷裡不見人了。
“好了好了,不要取笑小言。”鄭斯文抱住顧言板起臉道。
有顧言這個假小孩的緩和,眾人的氣憤總算沒那麼劍拔弩張。
白裙子女抬手輕輕撩動長發,含笑道“能在這裡遇到也是緣分,大家都認識認識吧,聽張大娘說七天後才通車呢,我先來,我叫祝鈺,是來山上寫生,不想車子壞了,我找公路的時候又走迷了路。”
綠毛對祝鈺眨眨眼睛,配合道“叫我閆四爺就行,小鈺你可以叫我四哥,我嘛,來山裡辦點事,嘿嘿,也迷路了。”
從見麵起綠毛身上就帶著一股戾氣,哪怕吊兒郎當的模樣都壓不住。
剛剛如果不是西裝男反應快上前攔住,閆四真有可能把中年女人打得滿臉話。
情侶女有些傻大膽,低聲嘟囔“閆四閆四,聽著像淹死。”
她聲音不大,但幾個人都圍在沙發旁,閆四一下子就聽到了。
情侶男連忙擋在女朋友身前,笑著自我介紹“我叫吳進,這是我的老婆候鬆月,我倆度蜜月,駕車窮遊,也是在附近車壞了,求救來到村裡。”
吳進看起來同樣斯斯文文,隻是對比起真正斯文的鄭斯文而言,帶著一股子虛偽。
可是單獨來看,吳進無論是從態度還是氣質上都是十分讓人容易產生好感的男人。
而候鬆月快言快語,每次也都是吳進擋在前頭,更為他添加一絲有擔當的魅力。
穀北微微頷首,“我就不用說了,剛和張大娘介紹過,穀北。”
站在他身邊的是抱著十多歲孩子的母女。
“陳迎,這是我的兒子陳寶寶。”陳迎笑著說道,她懷裡的陳寶寶已經在這種場合下睡著了。
兒子隨母性,加之母親可以稱之為溺愛的行為,讓人不禁多想。
中年女人被閆四一威脅,老實了不少,態度還不錯的說“焦如蘭。”說完她又不甘心地添了一句,“你們年紀都不大,要尊老愛幼,到時候我要住……”
“該誰了?”閆四不耐煩地打斷,讓焦如蘭不禁縮了一下脖子。
西裝男接話道“柯明。”
自從陳迎起,眾人就不介紹自己為什麼會來,柯明惜字如金,他一身規整的西裝與這裡格格不入,也最讓人好奇。
而柯明雖然寡言,但剛剛出手阻止閆四打焦如蘭的行為,倒使他周身平添一股正氣。
隻剩運動裝男,他和柯明一樣的態度,簡短的兩個字完畢。
“高遠。”他說完就安靜下來,話不多,長相又普通,存在感極弱。
以顧言始終保持對這些人的觀察,都會時不時的把高遠忘掉。
最後由鄭斯文向眾人介紹。
“我叫鄭斯文,是一名語文老師,這是我的學生顧言,我們……”
鄭斯文重新將這場自我介紹的節奏拉回最初的模樣。
可中間明顯有不願配合介紹的陳迎母子、穀北、柯明、高遠、焦如蘭幾人,等鄭斯文說完,也沒人再說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
共計十二個人,在這一天來到這個連電話都不通的小村落,一齊住在旅店之中。
仿佛隻是一場單純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