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宿主身份需要能夠幫上被守護者,如果被守護者是千金小姐,宿主穿成了一個乞丐,想要幫助被守護者去打拚事業根本來不及,這樣就算出現在被守護者麵前也沒用。
同理,當第二三條產生矛盾的時候,第三條具有優先權。
顧言現在這個十五歲的少年,能幫上被守護者什麼?
他不再多想,先讓係統傳送任務記憶。
——接收記憶成功,任務守護江意,祝宿主任務愉快。——
大量記憶湧入腦海,帶動受傷的額角微微發疼。
顧言睜開眼轉頭看向衣櫃的鏡子,鏡中少年額頭傷口上是醜醜的紅藥水,表情有些古怪。
怪不得主神能讓他穿成十五歲的少年。
被守護者江意,今年五歲。
江意的母親在她出生時難產去世,江父本是國營工廠的工人,在江母懷孕前剛剛辭掉工作下海經商。
家中少了妻子,多了女兒,新手父親又要忙著工作,又要帶孩子,手忙腳亂,乾脆請了個保姆。
保姆鄒可嘉年輕漂亮,好好照顧江意三年,照顧到了已經開始發跡的江父床上。
如此又過了兩年,當江意五歲那年,曾經的保姆,現在的繼母,懷孕了。
這一胎和江意可不一樣。
江父不像當年剛放棄鐵飯碗,被所有人不看好,憋著氣忙來忙去,沒有絲毫有孩子的喜悅,連妻子難產趕到時都隻見到屍體。
已經頗有身家的江父幾乎從孕檢到胎教全程陪著鄒可嘉,早就忘了當初迎娶她是為了照顧女兒。
孕檢後江家出了件事,國家正推行計劃生育,計生辦找到江家,由於江父已經有一個女兒了,要鄒可嘉把孩子打掉。
江家不缺罰款的錢,按理讓鄒可嘉躲起來把孩子生了,事後交上罰款就好。
可江家還有一個事,那就是江意沒有上過戶口。
出生時江母難產去世,江父哪裡顧得上這種事,從小幾乎都是鄒可嘉帶著,她更不可能提醒江父。
鄒可嘉便說“憑什麼交錢,意意沒有戶口,法律上不能罰款。”
江父畢竟是窮苦人家出身,如今的身家都是這幾年攢下的,枕邊風一吹就動搖了。
能用更少的錢解決,誰也不想多花錢。
商量時鄒可嘉建議先把江意送到她的老家,等給二胎出生落好戶口,再以養女的身份接回來。
在這個一般人每月工資隻有幾十幾百的時候,超生罰款要上萬,而落個養女頂多幾千。
這些年鄒可嘉表麵功夫向來不錯,就連懷孕也是看似江父想要個兒子才生的。
江父對於這個提議很是滿意,沒多打聽就把江意送到鄒可嘉的老家親戚那裡暫住。
這一年江意五歲,懵懵懂懂的她來到新家,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江父那麵後來發生什麼事,顧言不清楚。
他通過江意的任務視角,看到暫養江意的那戶人家在妻子懷孕後,把江意送到另一戶人家。
新的爸爸媽媽對江意很差,戶口上太晚的她隻讀了幾年書就被叫回家乾活,十八歲那年她逃離家裡,跑到繁華的京都成為一名京漂。
她早就忘記幼時短暫的幸福生活,在外麵顛沛流離,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運氣很差,總是遇到不順。
坎坷小半生,二十歲的她即將被迫離開京都,路過大學校園,看到裡麵同齡人露出羨慕的目光。
轉身被一輛沒掛拍照的新車撞了。
江意重傷躺在病床上,一旁監護儀發出有節奏的滴滴聲,她帶著氧氣麵罩用力呼吸。
意識昏昏沉沉,努力撐開眼皮。
“江昊毅,看看你做的事情,你怎麼對得起你爸爸!”
女人傷心的哭喊,似重實輕的一下又一下捶打少年。
少年扯著變聲的公鴨嗓子哭,男人在旁邊安慰。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彆罵小毅了,小毅,嚇壞了吧。”
“爸……”少年嗚咽著撲進父親的懷裡。
江意勉強睜開一道縫看清這些,就無力的閉上眼睛。
最後她看到男人帶著少年離開,女人留在房間裡。
女人坐在病床邊重重的歎了口氣,忽然咦了一聲。
隨後是翻找東西的聲音。
“喂,江意怎麼還在京都?不是讓你把她趕走嗎?”
女人拿著江意的身份證打電話。
不知對麵說了什麼,女人有些不耐煩。
“你還好意思和我提錢,我讓你把江意儘快趕回南城,她都跑到江國正麵前了。”
“嗬,還能怎麼樣,都十五年沒見了,當然沒認出來。”
“好了,你過來趕緊把人接走,彆說漏嘴。”
滴滴滴——
監護儀的聲音變得急促,隨後滴聲長鳴。
江意嘴唇微張,呼吸白霧噴到麵罩上,越來越稀薄。
意識消失前,記起幼時的畫麵。
她跑向大門,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依偎著進來。
“爸爸~”
“意意,以後管你鄒姨叫媽媽。”
“媽媽!”從小被鄒姨照顧大的女孩十分高興的喊道。
“唉——”女人應著。
一道唉聲穿越時空,與江意臨死前聽到的女人聲音重合。
顧言看完記憶,確認現在的日期。
江意應該剛剛被送到南城,還沒有被送到第二任養父母的家中。
一切剛剛開始,什麼都還來得及。
顧言輕歎一聲,主神也算做了件好事。
“言言,吃飯了。”陳慧婷端著菜出來。
顧言起身去廚房拿碗,在陳慧婷勸他先去飯桌坐下的聲音中想,他一會要先去見見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