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前不久才發生命案,但是同福賓館的老板和員工該怎麼執勤還怎麼執勤,不會因為如此凶惡殘忍的事情而加強巡邏什麼的,就比如說,夜晚十一點到第二天淩晨一點這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接待廳裡是沒有人守夜的。
穆恩就是在這個時間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光明正大地開門,似乎是篤定了接待廳裡沒有人,他這樣的行為怎麼看怎麼可疑。
墨瑾回來的這個時候早就超過那個時間段了,但是他可不怕什麼,所以直接就推門而入,雨水順著雨衣緩緩流下,他走過的路留下了濕漉漉的痕跡。
坐在櫃台裡一副包租婆模樣的中年女人是同福賓館的老板娘,她臉色像死人一樣僵硬,在聽到開門的動靜時,第一時間把仿佛看死人一樣的目光投向了門口。
隻是下一瞬,她的死人臉頓時就破裂了,整個人像是遇見什麼害怕的東西,繃緊了身體,猶如拉滿的弓,眼神緊張懼怕,稍稍後退一些保證自己隨時可以逃離。
老板娘震驚的同時腦子裡一頭霧水,明明那個旅遊團裡隻有五個令他們警惕的人而已,怎麼一夜之間又多了一個,不,還有一個不是旅遊團成員但靈魂氣息卻很強大的人……
雖然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老板娘能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這兩個人麵前隻有被碾壓的份!
為了不再一次死亡,她大氣都不敢出,心中恨不能在地上挖出個洞,把自己埋了進去,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對於老板娘的失態和恐懼,墨瑾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沒有說話打破沉寂的打算,就當作對方不在,他徑直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目送墨瑾的身影徹底消失,老板娘吐出一口濁氣,心神不寧,沉思了良久,她忽地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能待在這裡了,這麼大的事情得上報才行……”
說罷,老板娘急急轉身飄走了,接待廳裡恢複了安靜,隻有一盞孤獨的燈在燃燒著自己的價值。
回到自己的房間,墨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劉景瑞洗一個熱水澡,然後把人塞進被窩裡,而他自己則下樓找廚房。
廚房裡食材挺豐富的,墨瑾煮了薑湯,自己喝了一碗,給劉景瑞灌了一碗,後又回到廚房裡準備一些吃的順便把藥煎了。
在墨瑾帶著食物和藥準備離開的時候,樓上走下來一個長著一張清純可愛蘿莉臉的女子,二十出頭年紀,她叫張佳佳,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伶俐動人。
此時,張佳佳正嘟著嘴、捂著肚子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攔住了墨瑾的去路,她小巧可愛的鼻子一聳一聳的,神情還有些睡意迷糊,似乎是聞著味來的。
原主記憶中,關於張佳佳的事情特彆多,她是他心中的繆斯女神,給了他無數的畫畫靈感,他對她也很有好感,心中已經計劃著追求她了,在沒有發生命案之前特彆慶幸鐵索橋沒了,覺得連老天爺都給他製造與她相處的機會。
“哇,梁文,是你啊,你怎麼還沒有睡?竟然還進廚房?”張佳佳神情有幾分不可思議,飄忽的目光落在墨瑾端著的托盤上,確切的說,是托盤上的那一個湯盅。
墨瑾忍下心中的不耐煩,一瞬間斂儘風華,整個人變得普通起來,氣色有些不太好,沒什麼精氣神,看著似乎是生病了。
“我這兩天受驚又受涼的,今天傍晚的時候發現自己生病了,本以為躺下忍忍就過去了,可是頭腦一直昏昏沉沉沒見好,所以就撐著下來找老板問問,結果老板娘給我煎了一副傷寒藥,還給我燉了雞湯!”
“真的嗎?”前麵的話被張佳佳自動忽略了,她隻注意後麵的話,這時候驚喜得眼睛亮晶晶的,“這賓館的服務也太好了吧,梁文,你說,我要是也裝裝病,老板他們會不會也給我殺一隻雞燉湯?”
張佳佳可能是怕被人聽到,後麵不該說的話自覺降低了聲音,神情躍躍欲試,似乎就等著墨瑾的支持,而如果墨瑾是之前對她有好感想獻殷勤的梁文,早就主動提出把湯分給她了。
雖然湯盅上蓋著蓋子,但是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還是飄出來了一些,張佳佳肚子裡的饞蟲在和她抗議。
“你可以試試。”墨瑾麵無表情,假裝自己沒有聽出話中的潛意思。
“……那,那我自己去問問看,你……好好養病,注意身體健康!”
不過張佳佳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墨瑾已經消失在樓梯間了,看著那毫不留情的背影,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冷漠而晦澀,發生了什麼事,這人之前對她明明有好感的,這麼快就變心了?或者是有誰截她的胡了?
肚子傳來的饑餓感把張佳佳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她目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櫃台,沒見老板娘的身影,心中疑惑,難道那隻鬼有這麼好心還有這麼好的廚藝?不過就算對方給她做飯,她也不敢吃啊!
張佳佳撇撇嘴,轉身鑽進廚房,自己隨便做些吃,不過要是有人在這裡,恐怕會很震驚,因為她做的食物和她嬌小玲瓏的身體形成強烈的對比,那麼多食物,究竟是吃到哪裡去了……
劉景瑞燒得很厲害,喂藥、喂吃的時候,可憐兮兮地哼哼,透著撒嬌的意味,讓墨瑾心中一陣好笑,感覺自己好像是壞人一樣。
一碗藥灌下去後,劉景瑞很快就發了汗,墨瑾伺候了大半夜,等他體溫恢複正常了才睡下。
“啊——”清晨天剛蒙蒙亮,一道充滿恐懼驚措的尖叫聲吵醒了所有還在睡夢中的人,尖銳刺耳得讓人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