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後,城內也漸漸變得熱鬨起來,酒坊恢複正常。
除卻鋪子周圍多了不少陌生之人,生意還是和往常一樣紅火。
江斬那日離開後,便再也沒來過,準確來說,他壓根沒時間回城。
聽說狄戎人十分不安分,又一次襲擊騷擾他們糧草軍隊。
城外軍營之事,蘇清月不太清楚,可城中之事,她卻十分擔心。
這幾日來,不少糧草鋪子出了意外,糧價有見漲的趨勢,弄得人心惶惶。
這意外的出現的頻次,實在太過蹊蹺。
雖說,對她們基本生活造不成影響,可大環境不好,就容易出現安全問題。
近來,她發覺城中乞討之人流浪之人,越來越多,僅僅憑她們時不時的布膳施粥,起不來什麼太大作用。
除卻這些,蘇清月心中還有另外一樁擔憂之事。
按理說,宇文朔早該來找她和葉靈要解藥了,這都快十日了,都未見到人影。
難不成,那人如此厲害,能輕易解了葉靈的毒?
“噗”一聲,榻上之人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宇文朔蒼白著一張臉,眼底滿是戾氣,手掌死死握住。
“主上,再這麼下去,您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一旁下屬擔憂無比。
這體內的毒十分奇怪,白日裡沒有太大的影響,可一到夜間會便發作,渾身無力不說,還會時不時口吐鮮血。
宇文朔從榻上坐了起來,抬手摸了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到前幾日的事情。
他的身體原本還沒這麼嚴重,倒是那天晚上和那人對上幾招,極度運轉內力後,才導致毒發全身。
原以為把江斬弄走後,他能順利進那間院子,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日夜守著,並且身手不錯。
想來,應該是京城來的那位。
還真是驚喜。
蘇清月,還真不簡單。
“城外如何?”宇文朔站起身,冷冷望向窗外。
“按照主上的意思,一直在騷擾襲擊,讓江斬分不開身。”
“好。”
“告訴城中之人,我需要一場動亂,越亂越好。”宇文朔殘忍開口,他便不信,這般大的動靜,還不能讓他們亂了手腳。
“是,屬下立馬去辦。”
“娘親,那個人真的是遙之的爹爹嗎?”小遙之撐著小胖手,眼神疑惑看著娘親問著。
蘇清月放下手中畫筆,抬眸望了望窗外,這人日日在她家院子外待著,在遙之眼前晃,甚至還總買一點吃食來哄她。
兩人也算是熟悉起來,可關於父親這個話題,卻沒有再提過。
遙之雖然沒煦兒那般聰穎敏感,可她也是機靈的小鬼頭。
尤其是他們倆那張極其相似的臉,若說不是,恐怕都少人有人相信。
她抱起女兒,認真看向她詢問“你想他是你爹爹嗎?”
若是裴桉未找到她們,或許這一輩她不會提這個話題,可如今見到麵了,她也不能完全避而不談。
小遙之捏捏胸前的兩個辮子,很是認真思考了一番“娘親說是就是,娘親要是不喜歡,遙之也不喜歡。”
“哥哥說,我們才是一家人。”
蘇清月聽得心頭一片暖意,女兒懂事,她自然高興,可她也能看出來,遙之並不討厭裴桉。
“對,我們是一家人,可遙之你要是想和他接觸,娘親也不會反對知道嗎?”她貼著遙之的臉蛋,溫柔開口。
“哼哼,遙之才沒有。”
小姑娘還傲嬌的不肯承認。
正當母女聊得正愉快時,窗口靠近一人,裴桉望著她們,輕聲開口“月兒,我有事想同你說。”
蘇清月對著他的眼神,麵色平靜,並未一口回絕,看了看懷中女兒“遙之,去找哥哥玩好不好?”
小遙之有些不情願,撅著嘴巴哼哼唧唧應了一聲,看了看窗外的人,最後乖乖從椅子上爬下來,往外頭走去。
她經過裴桉身邊時,還特意停下腳步,雙手叉腰瞪著他“不許搶我的娘親。”
裴桉這段時日,和小姑娘接觸過幾次,但也沒討到好。
他側頭想要蹲下和她說話,可小姑娘扔下這一句威脅的話,大搖大擺就走了,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裴桉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沒辦法。
他拿這對母女都沒辦法。
“月兒,我能進來嗎?”
裴桉收回在小姑娘身上的眼神,目光隱忍落在屋內女子身上,小聲詢問著。
“世子,有話直說便好。”蘇清月盯著手上的畫紙,頭也不抬淡聲回複著。
她要是說不行,這人還是會進來。
就像是這段時日,她日日想把他趕出去,不還是照樣沒成功。
裴桉沉默繞進內室,眼神一直盯著書桌邊的女子,比起呆在他身邊時,身上多出一絲悠然鬆弛感,就連發髻上配飾也多樣起來,襯的她更加嬌美。
往日,她發髻上隻有簡單木簪和銀簪,連那支白玉梨花簪,也被她留在大火裡了。
“何時喜歡上這些了?”裴桉盯著她手中那些畫紙,眼帶疑惑,都是一些奇怪的東西,從前未見她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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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月收起手中畫紙,淡然對上這人視線“你想和我說什麼?”
紙上這些東西,不過是她心中的一個念想,也不知能不能成功,更加不願和眼前之人多言。
裴桉見她態度冷淡,眼中一痛,但很快被他掩飾住“當日配合你演戲的那位男子,你知道他的來曆嗎?”
蘇清月手上動作一頓,望向裴桉,心中一震,他說的是宇文朔?
“你怎知是演戲?”
“說不定是真的,他的確是我男人。”
裴桉聽到這話,漆黑眼神中浮現出一抹危險,緊緊鎖著這個女人,明知道她說得是假話,可心裡還是抑製不住的憤怒。
蘇清月就是故意的,這幾日她處處在這人麵前落下風,討不到好處。
兩人四目相對,她能清晰瞧見這人眼中的怒意。
裴桉自然也能看見這女人眼中刻意。
忽而,他按下那股衝動怒火,笑了出來,輕笑著“月兒,彆故意氣我,你知道的,我真的很在意。”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
她的月兒眼光如挑剔,怎麼喜歡上一個想要三妻四妾的男子呢。
蘇清月無聲冷笑,不再言語。
“你有他的把柄?”裴桉朝她靠近,繞過書桌,站在女人麵前,眼神沉沉望向她,帶著一絲篤定。
“還是他喜歡你?”這句話語氣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