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舍又起了身,帶著童子出了門,一步三回頭,緊緊瞧著隔壁客房的動靜,客房的門關得很嚴實,紋絲不動。
方舍放下了心,往前走了沒幾步,後麵有人喊他“神父,你乾嘛去?”
方舍心裡一疙瘩,‘這算是完了。’
方舍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這人——究竟是霸天乾還是霸天坤?好像是霸天乾——勉強咧嘴笑了笑“我解手去。”
這人問“小童兒又一塊兒去嗎?”
“是啊。”
“走。咱們三一塊兒,我也又想尿了。”
方舍實在尿不出來了,夜裡雖然看不清,霸天乾也沒好意思轉頭看他,但是沒聽到尿聲,霸天乾就問方舍“神父你怎麼了?”
方舍尷尬地一笑“有點毛病,總有尿意,尿不出來。”
霸天乾道“沒事,我等你。”
方舍一聽,機會來了,開口道“不用等我,你先回去睡,我尿完了自個回來,反正咱倆也不是一間房,彆耽誤你睡覺。”
霸天乾執意要等他,方舍沒辦法,勉強憋出了一點。
三個人回去又躺下了。
方舍躺在床上乾著急,豎起耳朵聽著屋外頭的動靜,他要是去不了的話,彆人也彆想去,誰要有什麼動靜,他立刻跟出去。
乾巴巴地睜著眼,一直到了天亮,除了狗叫聲和雞叫聲,外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天蒙蒙亮的時候,隔壁客房裡的信徒們起來了,聲音大得方舍汗毛倒豎,他也趕緊跟著爬了起來。
一整宿沒睡覺,方舍覺得自己的腦子格外清晰,就是不大能說得出話來,反應也略有點遲鈍。
大家吃早飯的時候,他虎視眈眈地盯著每一個人,一言不發。
吃完了飯,信徒們扛起了鐵鍬,今兒個要修地基。
領頭的霸天乾指著地麵上塌陷下去的一塊,那地方其實是一條地道塌陷了,乾坤兄弟心裡心知肚明,可誰也不在嘴上說。
霸天乾道“兄弟們這兒有點問題,誰膽子大,隨我下去瞧瞧是怎麼回事兒,商量好了辦法,咱們幾個好開工。”
膽子大的有很多,都願意下去瞧瞧,主要是地方看起來不怎麼危險,下去瞧瞧似乎也無妨。
霸天坤跟著凹陷的位置和地麵上的紋路,一下子就判斷出了地道的入口,掀開了了案板一瞧,下頭果然有一條地道。
霸天坤笑嘻嘻地道“這裡有條地道,就是這地道不紮實,害的房子塌了。方神父來蘇州居住也沒幾年,房子也是後來租下的,我估計他都不知道這兒有地道。”
方神父不能說他知道,他不能說他還參與了這條地道的挖掘。
但是方神父卻能說他也不怕死,所以他願意隨著諸位兄弟一塊兒下地道去瞧瞧情況。
這哪能啊,霸天坤趕緊擺了擺手,拒絕了方神父這個想法。
信徒們已經掀開地道的口子鑽了進去,手裡舉著一根根的火折子。
方舍著急了,他也要進去。
霸天坤攔住他“方神父,這是為著你的安全著想,兄弟們下去,是看看前麵堵住的情況,很快就出來。你要是下去,萬一出口那一段的地道塌下來給堵上了,把你困在中間,你就麻煩了。兄弟們有經驗,就算困住了,他們也自有辦法能出來。”